《龙凤册》是皇家私密之物,由历代皇后保管,共有一册三百八十页,是教妃嫔如何侍候皇帝的绘册。
小皇帝突然要这个,还说要同谢谌澜一起研习,她怎会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小太监离开后,她找了个借口把柳月出打发了出去。
顺手搬起桌子上的琉璃花樽就往地上摔。
“啊啊啊啊!”
琉璃崩裂发出清脆声响,溃散的碎片在阳光照射下散发出七彩光芒。
傅玉宁这等粗鄙滥俗的蛆虫竟也恬不知耻妄图染指那般仙姿玉骨的人!
谢谌澜应该会有办法拒绝的吧?
可他再如何不愿,怕也难逃生杀予夺的皇权!
慕容文茵这样一想,顿觉胸中郁气翻涌,哗啦啦一口气又砸了好几个花瓶。
“不行,本宫得想个法子!”
她抱住古董花瓶的两只手停顿下来,尖锐的指甲摩擦在瓷器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声。
——
小太监捧了册子后急忙回永和宫复命。
他走时傅玉宁躺在床上生无可恋的瞪着床帐,他来时傅玉宁还是这样,“陛下,您要的东西奴才带来了。”
他一边说着递上去,一边将气的半死不活的傅玉宁扶起来,还在贴心的在他后背放个软枕让他靠着。
除去带过来的东西,又一并把慕容文茵那难看的表情顺嘴描述了一下。
傅玉宁当即龙心大悦,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一脸期待道,“回陛下,奴才是新来的,还没有正经名字呢!”
柳月出这事一出,谢谌澜彻底给永和宫来了个大换血,新进一批全是他的人。
傅玉宁思索一番“以后你叫古他那。”
小太监:“……”
他原本还期望着得个好名儿去其他小伙伴面前炫耀,可这名字听起来甚是怪异。
傅玉宁翻开手中册子,尴尬咳嗽一声,满脸神秘,“古他那,是一位名叫游乐王子的神明手中无往不利的神器,朕是赞你忠心护主,办事得力。”
小太监眼睛一亮,继而开心起来。
【于是,青春之夜,红炜之下,冠缨之际,花须将御…】(以下是番茄不让写的内容)
明黄色的高玉纸上,一行行结构严谨的隶书体排兵列阵,掺了金粉的笔墨在光线下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傅玉宁只是看了几眼《龙凤册》上的开篇序言就面红耳赤。
这诗也太直白了!
他往后翻了一下,又立刻给合上了。
这个东西,果然还是藏起来得好。
“那个,古他那…”魔仙能量变身!
不对!
“谢谌澜哪去了?把他给朕叫回来,今晚让他陪朕用晚膳,哪都不能去!”
傅玉宁觉得憋屈极了。
该死的慕容文茵生怕他多活一天,她要这么玩,那他就用谢谌澜恶心死她。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古他那呵呵一笑,“陛下您忘记啦,司礼大人这会儿在勤政殿呢,奴才这就去带话!”
哦,傅玉宁想起来了。
小皇帝头脑简单的程度跟自己不相上下,他是从来不会处理政务的。
除了亲自会面接见大臣以及早朝这种非露面不可的活动,其他时间都是谢谌澜在处理,就连批阅奏折都是。
如果对方不是个大奸臣,那他愿称之为云水国操碎心的老父亲。
云霞一点点染红天边,宛如一幅徐徐展开的绚丽画卷。
勤政殿的门槛这两天都快被踏破了。
“兵部侍郎的内宅昨日下官就已经派人去搜过,可并未发现赃物。”
刑部侍郎黄全书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兵部侍郎贪/污受贿,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可却找不到证据,找不到证据就结不了案,结不了案就等于跟这位对着干。
说起这兵部侍郎以前还是谢谌澜最信任的爪牙,说落/马就落/马,他们这些人更加惶恐。
为这事,他都好几日睡不好觉了,愁的头发白了一片,只好厚着脸皮来求指点。
谢谌澜坐在右首黄花木的雕花圈椅上,闻言持象牙佛珠的手一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语气是惯有的薄凉,“黄大人是被这暮年添丁之喜冲昏了头脑,这么小的案子都不会办了。”
黄全书大惊,额上瞬间薄汗淋漓。
“怎么,本司要如何办案,还要得到黄大人应允?”
黄全书先是一愣,反应过来急忙道,“不敢,不敢,是下官愚钝,下官明白了,下官马上去结案!”
此刻他才明白,这人要的只是结案,不是证据。
谢谌澜起身,宽大的手掌在他右肩拍了拍,佛珠上的红穗顺势扫上他脸颊,冲他摆了摆手。
人走后,刘僖又进来道,“主子,陛下派人来传话,让您今晚陪他一起用晚膳,哪里都不准去。”
一开始他也觉得意外。
小皇帝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粘主子了,他不是都恨不得主子累死在勤政殿内自己好逍遥快活么?
可后来……
谢谌澜背对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着那串象牙佛珠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他淡声道“知道了。”
“回主子,还有一件事……”
刘僖思量着,没敢直接出口,先是啰嗦完今日傅玉宁的全部动向,缓了缓才进入主题,“今日,陛下差人去长春宫要了那《龙凤册》,说是今晚要与大人一同研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