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了人家转身卖给别人,高了,他没啥赚头,于是便报了个折中的价。
好!桃小蹊果真一下不还价,满口应下。
尽管在预料之中,赵斌还是挺惊讶的,从未见过如此干脆果断的女子,倒像是外面的世界来的。
收了药,买卖双方又相互介绍了彼此,就算是正式认识了。
下次什么时候能再送来?赵斌问道。
这些药应该够你卖段时间了吧?桃小蹊看凤来县也不是很大,哪里就能有那么多有钱人呢,试探道。
这批药材她清楚得很,无论赵斌是以什么价格收去,都一定会高价卖出,但是凤来县能有几个出的起这个价钱的,除非他有别的渠道。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总之你有多少我都要。赵斌信心十足。
桃小蹊腹语:怕是要让你倾家荡产!就她那个空间,就她都还没走全乎过呢。
第一次买卖好像比想象中的顺利一些,要不是遇见姚幼花,她这趟进城体验堪称完美,一想到李南山要和渣女结婚,她就像吞了只苍蝇,里外作呕。
她决定去祭奠一下自己还没开始就要结束的爱情。
走,贝贝,我们去吃好吃的。桃小蹊决定,去下馆子。
话音才落,小手指被贝贝勾住,娘,钱存着。
啥?惊讶得桃小蹊说出了乡音。
贝贝不饿,把钱存起来。贝贝看着她娘,生怕她再花光了。
桃小蹊蹲下来,哭笑不得,摸了摸贝贝的额头,宽慰道,放心,我不会全花光的。
娘,我们回家吧。贝贝好像还是不大放心。
那面粉干粮还是要买一些的吧,家里都没米面了。桃小蹊和贝贝打着商量。
贝贝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好!
桃小蹊笑出一朵花,没想到被一个五岁的娃拿捏了。
这一次,贝贝看得紧,感觉娘要买不相干的东西了,这丫头就拉拉她的手指,害得桃小蹊把拿起来的头油放回去了,抓起来的瓜子也放回去了。
贝贝挑一件,给你买。桃小蹊就说道。
奈何贝贝摇摇头,啥也不要。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好的定力,她一边赞叹一边羞愧。
那那就回家吧。桃小蹊说道,结账的时候,又偷偷塞了两个发夹到营业员手里,一起付。
想了想,先委屈下自己吧,毕竟,贝贝都这么懂事了。
回去的时候,桃小蹊再次觉得不该委屈自己,就该买买买,才能对得住自己今天走的这些路。
终于回到村子,已是傍晚黄昏,一个人影坐在村口的槐树下,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桃小蹊觉得,这画面怪有意境,怪唯美,正要感慨一番,发现那人是贝贝的奶奶孙婆子,且一只鞋已经不在脚上,只剩下一只鞋。
桃小蹊瞬间就觉得这画面不唯美,不意境了。
你鞋呢?桃小蹊上前问道。
嘻嘻嘻。回应她的是一串傻笑。
鞋呢?桃小蹊声音又拔高了些,四下寻了寻,并未瞧见。
孙婆子不回答,拉着贝贝要回家。
婆孙俩就在夕阳的余辉里,手牵手走着,一长一短的身影衬托得夕阳也有了几分人间情义。
桃小蹊没空欣赏,要是找不见那只鞋,就得新买一双,她不想自己省下来的钱花在了孙婆子身上,不甘心的。
找什么?梁衡声路过,见桃小蹊弯腰在地上仔细摸索着。
鞋,你有见过一只鞋没?黑色的布鞋。
没见过,你的?
不是我的,贝贝奶奶的。
那估计找不回来了,再做一双吧。
说的轻巧,那不要钱啊。桃小蹊嘀咕道。
眼瞅着天色暗了下来,桃小蹊找得更着急。
梁衡声便闷不吭声地跟在后面一起找。
这一幕恰好又被路过的麻子姑娘看见了。这下她像是抓到了证据,冲到梁衡声跟前,气势汹汹质问他,你不是说跟她没啥吗?
梁衡声一愣,是没啥啊。
这还叫没啥,黑灯瞎火的,你俩干啥呢,恨不得天快点黑下来永远别天亮是吧?
我,我没有啊!梁衡声觉得莫名其妙被骂一顿,但又觉得好像欠着麻子姑娘的。
啊,找到了!终于,在夜幕降临前,桃小蹊在石头缝里找到了那只鞋,然后谁也没打招呼就回去了,好像另外两个人压根和她没关系。
她找鞋?麻子姑娘讪讪道。
对啊,她婆婆的鞋。梁衡声无辜道。
那啥,天黑了,回吧。麻子姑娘顾左右而言他,逃也似地跑了。
流梁衡声一个人在原地,他刚刚是要干啥去的?哦对了,他要去家访。
今天他班上有个娃娃没来上课,听学生说是被家长带去砖厂搬砖了,他得去做做家长的思想工作。
桃小蹊回到家,直舒一口气,好险,差一点村里又要掀起她的谣言,她可真是太招黑了。
但是经过这一次,她更加愧疚,麻子姑娘虽然丑了些,但是好像是真心喜欢梁衡声,也是真心待他好,当初真不该说那些话,也不知道这梁衡声拒绝这姑娘到底有没有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