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彻头彻尾是个武夫,充其量只是个影武者罢了。”他冷冷地说道,此时被孽炎缠身的怪人已经彻底死去,只是他的面皮已经被烈火烧灼,看不清原貌,但众人都非等闲,看到他露出在外的手脚,生满了老茧,根本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王爷该有的模样。
  “闲话说到此处就够了,虽然你们之中的大部分人乃是因为被人蛊惑而来的,但也得为你们的愚蠢付出代价。”
  他双手微微交击,众人仿佛听到了一阵阵犹如兵马过境一般的脚步声。那些刚才才给他们端茶送水的矮小人形,从四面八方,犹如惨白的潮水一般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只见这些脸色发冷,不苟言笑的怪人此时手中却都拿了刀剑。银光闪烁,耀眼其中。
  “那么便请诸位享受这等盛宴吧。”在场的道门中人并不多,只是这些人都纷纷拔出了长剑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道门失传多年的傀儡术吗?难怪以牵丝为名……”其中一个仙娘叱骂道。
  “那也太过小儿科了。”老人低声笑道。
  而与此同时,沈入忘和秦纨也看着包围上来的小人,两人都有道法护身,对付起那些人来,驾轻就熟,而且虽然存疑,但是友非敌的想法一旦涌起,两人就不再多加动作。
  只是将那些小人逼退了几步,把白羽死死护在身后便是。
  “大师兄,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沈入忘看着远处的庭院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两只飘飞的蝴蝶,他们振动着自己的翅膀,挥洒着鳞粉。
  而沈入忘看到的是别的东西。
  那些小人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变大了一个尺寸。
  已经到了两人的胸口。
  “是不大对。”秦纨抽出怀中的长剑,横扫之间,又将来犯的对手逼退,他将长剑一搓,已是分出了另一把软剑,往沈入忘身上一掷。
  “拿去用。”
  “好剑。”沈入忘拿起来,稍一挥舞,笑着说道。
  “特意为你铸就的。”秦纨长剑纵横间,言谈轻松写意,倒是一旁的沈入忘动作为之一窒,周围的傀儡仿佛找到了机会,一齐往他们袭击而来。
  秦纨侧过身,又是将剑一扫。
  “小心些。”
  “还不是你说些难懂的话闹得!”
  “两位大哥,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打情骂俏吗?”在一旁的白羽小声嘀咕道。
  “要你小子多嘴!”沈入忘伸手打了他一个板栗。
  一边对秦纨说道:“你啊!现在是紧要时刻,你能不能别来多嘴说什么?而且,我们都是男儿身,你叫别人怎么看我们?”
  “要他们管作甚?这可是七师弟,你自己说的话,忘了吗?”
  这次秦纨没有退让,他语气颇为强势,让一向惯于耍滑的沈入忘也为不言。
  这世上对于男男之间都不过是当做一种玩笑话,甚至说,文人也罢,或是更为清贵的道人之间,是非常下作的。
  唯有那些变态的王公贵族才会喜欢这些娈童之类的怪把戏。
  可以说,若是一个人与男性相恋,乃是自绝于士林亦或是道门。
  沈入忘颇为离经叛道,曾为此大放厥词。
  “你还记得我们那时候在玉皇宫有个同席吗?”沈入忘忽然开口道。
  “小频。”
  “你原来也记得,他不是对祝广廉纠缠不清,而后就被逐出了道门吗?断袖之人到底只会做些丑事,你还记得他做了什么?”
  “偷人内衬,暗中跟踪,动手动脚。”
  秦纨执剑扫荡。
  “你和他不见得有什么区别。”沈入忘冷冷地抛下一句话,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如此开口,反倒是自己的心里也不大好受。
  人间之味,譬如烟火,根本没有那般简单。
  秦纨没有回话。
  “两位……你们不觉得那些傀儡好像又变大了一圈吗?”白羽不知道两个人的争执之点,但如今看来,迫在眉睫的是不断逼近的灾厄。
  沈入忘这才发觉,这些傀儡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更为巨大,已经逐渐追上了白羽的个头。
  而且无论他们如何舞剑,切割在那些傀儡身上都无法让他们丧失半点战力,与之相反的是,他们像是被血腥刺激的野兽,越战越勇。
  他看着其他人面前的傀儡,发觉已经有不少人被打倒在地,这些武者虽然身手不错,但终究不是这些不知疲倦的怪物对手。
  而被击杀的人,居然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而后他们的面目开始变化。
  渐渐地和那些仍在争斗的傀儡变得一模一样。
  “邪门了。就连傀儡术都不见得可以做到这个效果。”沈入忘喃喃道。
  “如果是傀儡术,就不会如此大费周章了。”秦纨没有在意之前的事情,他修长的睫毛颤动了两下,长剑纵横,已是削下了对手的一只手臂,而后手中漆黑的雷光一闪而过。
  那人影倒飞了出去。
  傀儡的伤口处却没有一丝血液流出。
  “不是活人?”
  “应该不是。”秦纨看着手心,而不远处的道人们此时也已经陷入了苦战。
  正堂之中的老者,则被无数只傀儡包裹着,那些试图擒贼先擒王的武者攻势为之一停。
  “这里通往后方祠堂的通路,有几条?”沈入忘仿佛想到了什么,他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