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本对?这场比试的结果不?满, 如今被他当众逼问雪姬的事, 更是火上浇油, 厉声喝道:“这场比试只关乎嫡子之位,与其他无关!你不?必多言!”
李文?昭却依旧坚持道:“请求父亲首肯,让儿?将母亲迎出来!”
李玄怒道:“别以为你成了?继承人?,我就不?敢废了?你,我李玄可不?止你一个儿?子!”
一时间,场上喧哗声再起, 一片沸沸扬扬。
顾颌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显然耐心耗尽。
他低声对?身边的随从吩咐了?几句, 那随从便径直走向钱应隆。
钱应隆听了?顾家随从的话,看向顾颌发方向,微微点了?一下头。也不?跟李玄等族人?打招呼, 便带着人?径直离开了?会场。
吴青阳早将一切尽收眼底,冲着老?大吴必先道:“这个李玄, 当真不?知轻重,都这个时候了?, 还如此执迷不?悟!”
吴必先道:“爹何出此言,李玄在族中一向如此。即便立了?嫡子,他现在正值盛年,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李氏一族的大小事务还不?是他说?了?算。废嫡立庶,不?也是他一句话的事。”
吴必先和李玄、顾冲几人?几乎同岁。
李玄年少成名,早早就担任家主一职。更使得他意气风发,甚至狂妄至极,否则也做不?出铜楼锁娇这等事情。
相比之下,同样早早就接手?家族重担的顾颌,却韬光养晦沉稳至极,除了?偶尔放出顾冲去找别家的不?愉快,整个顾家就像是没什么存在感一般。
而钱家和吴家,至今依然由钱应隆和吴青阳两位老?爷子掌管大权,两人?素来也低调。
如此一对?比,李玄的行为显得更加高调冒进。
再加上有西塞的李昊和朝中的李高在背后支持,李氏一族在沱东的地位日益显赫,越发引人?注目,甚至一度成为沱东之首。
至少在吴必先看来,李玄和李氏一族的地位还是比较难以撼动。
吴青阳却摇了?摇头,“此人?性格乖张,行事狂妄无忌,如今却被一个毫无背景实力的病秧子庶子给逼到妥协的地步,说?明?他们?内部已经出现问题了?,他的话已经开始不?管用了?。”
吴必先闻言一愣。
吴青阳又?道:“今日这个孙迁,你当是一般的阿猫阿狗想抓就能抓到的吗?他既然能担任镇守一方的大将军,就绝非泛泛之辈。想当年在旌北战场上,他以一敌百,如同战神般的存在,即使是张孝师那样的高手?,也不?是他的对?手?。无论是靠计谋还是武力,能制服孙迁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你想想,比四镇将军还厉害的人?,却屈服于慕容氏,那慕容氏背后的人?得多厉害?”
“李玄根本不?知道,他已经被猎人?盯上了?!”
吴必先听完父亲这么一分析,大冷天的头上也冒出了?一阵冷汗。
“那……爹,李氏一族放出的求亲信号,咱是应,还是不?应?”
吴青阳沉思?片刻后说?道:“二房李文?昭的可以考虑,但三房的就没必要了?。”
吴必先略一迟疑:“二房的……就怕那姐弟二人?有意,李玄却不?愿开这个口。”
“且先等着。若是姐弟二人?能逼得李玄开这个口前?来提亲,那说?明?他们?是真有这个本事,便应下来。”吴青阳轻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他们?想要借助吴氏的背景,咱们?何尝不?是想利用他们?,搭上他们?背后的人??”
“是,爹,儿?明?白了?。”
沱东的天要变了?!吴青阳叹了?口气。
此时台上,李文?昭仍在与李玄对?峙着。
最后还是李福山上前?劝阻道:“二公子,今日是立嫡大会,家主还要招呼其他客人?,公子何不?先把这事放一放?”
李莲心看着李玄一张黑脸,冷笑一声,叫了?一声阿昭。
李文?昭这才咬牙道:“孩儿?不?敢忤逆父亲,孩儿?知错,孩儿?退下。”
躲在人?群后边的吴玉珍,看着少年那倔强而又?隐忍的背影,原本还在嚼着的肉干,瞬间就觉得不?香了?。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虽然有心想要介入,但想到这是李家的后宅私事,也不?便过多插手?,免得惹了?一身腥骚。于是,也只能纷纷摇头叹息,慢慢散去。
只有顾冲在那里骂骂咧咧,说?什么有嫡子却没嫡母,骂李玄没人?性云云。
而没能把控住事态发展的李玄,眼看着众人?离去,各家主事竟无一人?上前?向他辞行,不?禁大为光火。
男人?向来都是在外头受了?气,就会把气带回家,发泄到家里人?身上。
李玄好面子,但没有羞耻心。
从他囚禁雪姬这一举动便可看出。
将天下第一美人?禁锢在身边,独享其美色,这对?他来说?,这是他的排面,是他可以炫耀的资本。
在他看来,和女人?的那点风流韵事,怎能算得了?荒唐。
相反的,别人?吃不?到,却是自己拥有的,这才是天下第一得意的事。
但嫡子之位被迫交给一个玩物?的儿?子,却是他所不?能容忍的,这才是让他没面子的事。
尤其是他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做出这个决定,更让他觉得颜面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