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毛娃子刚好把糖葫芦的山楂果皮咬开,里面却是一颗小金子!
“这里面怎么会有金石头?”毛娃子不解的拿起金子问道:“娘,这金石头是啥啊,那么硬,能吃吗?”
“噗通”一声,妇人直接跪在了门前,拉着迷茫的毛娃子跪在了门前,“多谢圣主您老人家显灵啊,求圣主保佑我家汉子平平安安!”说着,在坚硬的砖石上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忙拉着儿子,到屋里的神像前,上香供奉。
毛娃子不舍得把糖葫芦放在一边,拿起了一柱香,口中念叨着:“圣主您老人家,我这是替那个大哥哥拜的您。”
说着,他持香拜了拜,抬起头准备把香插到香坛里,却忽然发觉他拜的神像和方才遇到的那个大哥哥长得极为相似,毛娃子呆楞道:“大哥哥!”
妇人斥道:“叫圣主!你胡乱说什么呢?”
毛娃子指着神像,惊呆了的道:“娘,刚才那个大哥哥,和神像长得一模一样!”
第87章 洛都万民观显圣
洛都皇城外,有一座高达百丈的巨型白石雕塑,屹立在都城中央,如同一位白衣仙人俯瞰着城中众生,万民烟火。
巨大仙人石像上还雕刻着五条颜色各异的蛇环绕在其身侧,其中白蛇雕刻在仙人头顶之上,青蛇在左,赤蛇在右,分立肩膀,黄蛇在左下,黑蛇在右下,分缠双腿两旁。
白、青、红、黄、黑,五蛇绕神像,神像上还拉着一条条铁索固定在地面上,无数民夫在神像脚下推运走碎石,清理完整。
这尊圣祖像高达一百零八丈,宽则在三十三丈左右,如同一坐高山屹立在城池中。这样浩大的工程,足足花费了三十多年时间,动用了数万民夫方才堪堪完工。
不过这个过程中,并不是如修长城、挖大运河那般征收赋税徭役,而是以工代赈借鉴晋国许多的治国理念,毕竟天沚国的统治者卢氏便是晋国世家,自然深得大晋治世之道。
关于两国关系上,天沚国以晋国为上国,完全开放两国边界通商贸易,便利惠民。
天沚国曾经是越国幽州,多平原丘陵,可开垦广袤粮田为大晋提供粮草,同时养兵防备越国反侵。
待到午时吉时将至,各文武百官、皇族众人皆前来圣主像前祭拜。
城中无数百姓也都在这时辰开始正式祭拜祖先、圣主神灵、财神金爷,还有龙爷等祈求财运滚滚、风调雨顺。
财神金爷指的自然是金钱豹了,龙爷指的是青苍。
天沚国国主卢景天、开国大将军卢景兴、镇国神威国师李天仁,各文武百官皆身穿朝服跟随三位之后跪拜圣像。
三人离得有一段距离,卢景兴稍稍靠近李天仁小声道:“国师,我记得圣主像后有一段是你亲自施展仙法雕刻的?”
李天仁颔首道:“大将军说的不错,确实有贫道略施小计雕刻了一段上去。”
卢景兴从宽大的袖袋里拿出了一个祈愿福袋,笑道:“这是我家老母惦记特意袖的纳福宝袋,恳请国师待会替我上前供奉在圣像下,不知可行否?”
李天仁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点头道:“大将军客气了,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对于凡人而言,哪怕他是开国将军也不能触碰圣像,而方外的道士,李天仁却可以。这个请求也没什么可推辞的,左右不过是举手之劳。
司礼官员在宽广的圣像广场祭坛上各处奔波,准备着祭礼所需事物,以及做最后的检查。
李天仁走上前到圣像下,准备挂上福袋。
这个时候,距离国主卢景天最近的便是卢景兴了,其他官员都在数丈外第二台阶上立侯祭拜大典开始。
卢景兴走上前,笑道:“陛下,这圣主像开祭后柳祖大人定然会极其看重您的,说不得就会支持您再次北伐的想法,赐下道兵、灵法助阵。”
卢景天含笑道:“这可未必,总归只要咱们卢氏好生供奉柳祖大人便可包家族长安了。”
在外人眼中的圣主,就是他们卢氏供奉的柳祖祖灵。
“陛下,我也有一礼想要进献给您,也算是给您的一份礼物。”
“哦?二弟,你倒是难得给给送礼啊。这我可是要好好看看了。”卢景天颇为期待的笑道。
“陛下,礼部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司礼官员疾步上前道。
“朕知道了,这便开始吧。”
“不,陛下且慢。臣弟的礼,您还没收到呢!”卢景兴忽然喝止道。
礼部官员一惊,开国大将军怎么能如此对陛下无礼?
卢景天也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说:“那二弟便拿出来吧,我收下了便开始祭祀。圣主大人可耽误不得。”
卢景兴猛然挥动长袍,竟然拿出来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那礼部官员一见到这情况惊骇的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他没有大喊谋逆、护驾,因为开国大将军一身内功已经达到了人间极致,他只要张口一叫便没了命。
卢景天面色一变,不但没有后退惊走反而身子一侧站到了卢景兴身旁,一手握住了匕首,低声呵斥道:“二弟,你当真要对我行那兄弟相残,血亲反目之事吗?”
卢景兴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面色狰狞道:“是又如何?二哥,这天下江山有一半是我打下来的,行军打仗马革裹尸,哪点不比你功劳大?辛苦多?同样是爹娘亲生,为何你就成了君,我却是臣?”
“二弟!在我心中,为兄从来没有把你当作臣子,所谓君臣在你我兄弟间从来是不分的。今日是祭祀大典,若出了乱子,你可知后果有多严重吗?你我兄弟之间有什么仇怨,我们私下相商,不要把我们卢氏推入深渊中啊!”
“哼,柳祖是修炼千百年的妖仙,他可不会在乎什么人间兄弟相残,只要有人拜他供奉他,自然会庇佑显灵的,二哥,别把你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卢景兴伸手就要把匕首刺入卢景天脖颈中。
“陛下!吉时已至,该行祭礼了!”李天仁的声音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传来。
卢景天伸手一握直接用手掌遮住了匕首,用眼神示意卢景兴松手,大声回道:“既然如此,便开始吧!”
说罢,他又低声道:“李天仁身怀仙法,你还不赶紧退下,若是让他发现了你有弑君意图,你想逃都逃不走!还不快下去退后!”
卢景兴脑海中的利欲熏心猛然一惊,看着二哥再此时刻仍然护着他,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愧疚击散了他的雄心。
他手一松,弯腰一拜,退后了。
身后不远处的李天仁眼神里闪了闪,这俩兄弟有意思啊。
下方的百官只看到上面的国主和大将军并肩而站,仿佛是在相谈甚欢,没谁想到上面方才发生了那样凶险的一幕。
祭祀大典开始了,司礼主官高宣祭文:“皇情悼往,祀议增设。钟鼓铿锵,羽旄昭晰。掌礼云备,司筵告彻。乐以送神,灵其鉴阕。……”
这一刻洪亮而悠扬的声音回荡在广阔的祭坛广场上,千香齐燃,万民齐跪,洛都中所有百姓在城中的巨大铜钟撞响四十九声后,照着那高大的圣像一同拜下。
城中升起无数的香火云烟,袅袅香火淡烟汇聚于中空飞向虺山神域,加持在了神道化身上。
也有一些查不可见的飘渺气运融入到了白沚头顶。
此刻的白沚,就站在百丈神像顶端,俯瞰皇城,万民众生皆如蝼蚁匍匐在他的脚下。
“行天拜主,跪谢圣恩,跪!”
“一叩首!”
百官皆跪,但也有两人未跪,一位是国主,一位是李天仁。
李天仁看着神像心中想着,这个不靠谱的前辈当初和他说的如何简单,真正做起来苦的却是他自己,历经千辛万苦才建立了这一处弹丸小国。
虽然辛苦,可他的修为也一路突飞猛进,不过六七十岁就已经触摸到了中境界的门槛,用不了三五十年他就能被尊称一声真人了!
所以,他也是只是在心里嘀咕几句。李天仁看着百官皆跪,无意见一抬头神色一惊,他看到了那百丈神像顶端立着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好家伙!还真是不能说人坏话啊!”
白沚隔着百丈高冲他笑了笑,李天仁有些心虚的回了个笑容。
“二叩首!”
“三叩首!”
百官三叩,未起。
司礼官用尽全身力气,尽量保持音调喝道:“兴~”
这一声“兴”,传遍了全城,所有百姓都听到了。
司礼官吓了一大跳,不可思议的捂住了自己嘴巴,他什么时候有这般大的声音了?
响亮的声音久久回荡在城里,无数百姓心中都升起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圣主显灵了,顿时街头巷尾的万民再次拜下。
百官本该起身,可随着这声非凡一般的兴字音传来也不敢起身了。
虺山神域里,神道化神气息猛然高涨,天穹无数香火纷纷被牵引而入体内,青色神光香火弥漫天地,虺山之上,抬首见青天。
神道香火,分为白、红、紫、青、金。
神道化身已经是青天之神了!在天元界通行的境界中,已经是玄品和地品之间了。
白沚看着久久不敢起身的众人,轻笑一声,清朗如乐的声音蓦然传入众人耳中。
“众民平身。”
如神之音回荡天地,万民心神激荡,一直信仰世代的神明显圣,他们的心激动万分,皆四处张望寻找着神明的真迹。
在他们心中,神明如果真的存世,那么自然神明无所不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天理昭昭,公平永在,正义永在,是比一切安慰之言都有用的。
白沚感应到了众人的念想,看了眼虺山神域,自己的化身貌似并没有这个想法,祂代表着神明的准则,代表着绝对秩序与规则,神明无情方是公平,神明若有情这世间的公平执掌者也会拥有私心。
好吧,既然神明无情,不通人情。那么他白沚有情,行走世间。
天地间忽而有云雾聚散,百丈高大的圣主神像忽然动了。一条条颜色各异的灵蛇扭动了身躯,白蛇盘踞天灵顶,青红二蛇绕双肩,黄黑二蟒盘双足,那尊站立天地间的神像活了过来!
第88章 杏花微雨魔俯首
高高在上的神明也有一日会看向人间,会显圣人前,这是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的。
有言道,看不见的神才会让人敬畏。
可,看不见的神要么高高在上不理红尘,要么是装神弄鬼,虚无假造的神。
又有言说,看得见的神,会让人失去敬畏,失去了神秘感,会让人心变异。
但白沚觉得,神,需要什么看得见看不见吗?神需要在意人的看法吗?
当一个神过分在意凡人的看法时,祂便是人不是神了。
他是天地间的神明,不以俗世变迁而移,不以日月轮回交替而变,他是天地山神,他是深山的妖仙,合起来他便是游荡江湖世外的神仙。
洛都百姓此生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神明,只见天边云海中一个白衣俊美如神的身影屹立天地间,一切众生都仿佛只是他脚下的蝼蚁。
白沚伸手一点苍穹,一面宝镜悬浮飞升而起,洒下金赤之光将洛都百姓沐浴其中,正大至刚至阳之光祛除了他们体内的阴邪湿气。
湿气为百病之源,外感风寒湿,内存腻滞湿。是寻常劳作百姓最为常见也是最痛苦最病源,湿寒难祛,寻常百姓多受其苦。
至阳之光笼罩百姓,驱散他们体内大部分的湿气,众人只觉得浑身上下暖洋洋的,由内到外的暖,一位位被湿寒折磨痛不欲生的老人感激落泪,巍颤颤的身子伏了下去。
白沚看到众百姓面上洋溢的激动与喜悦,不由笑了笑准备离去。
但就在这时,一声怪笑传来,响彻整座洛都,并且四周阴风大起,冥冥暗雾笼罩遮盖住了骄阳。
百姓惊慌失措,百官神色不定,李天仁面色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