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头,就是她和李晚的亲戚都不愿掺和别人家里的事情,她也曾苦苦哀求过她的外祖母家,无一不是避如蛇蝎。
  而衣琚和他的爱人还有黄先生,却在阖家团圆的日子里为他和李晚这两个人陌生人奔走...
  不只是为了你们,我只是不想再看见任何以财权压人的悲剧罢了,衣琚敛眸看着地面落的叶子,然后微微笑了下,好了走吧,应该很累了吧,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先好好休息一晚。
  衣琚和黄怀谦把李早送到了黄怀谦出租的房子里,黄怀谦的姐姐也被叫过来了,两个大男人和小姑娘待在一起不方便,但也不能李晚没回来就扔李早一人在屋子里。
  衣琚他们也就陪着李早等待着李晚的回来,几个人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打开了电视,放了一个轻松娱乐的综艺舒缓李早情绪,而黄怀谦给李早做了顿晚饭,又帮李早去买了些一周的吃食。
  周良晏把李晚送过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李早见到脸上肿起高高的巴掌印的李晚,姐弟二人眼神堪堪对视上,就忍不住又是抱住哭了一通。
  之后等姐弟情绪稳定下来,衣琚他们也就打算打道回府,姐弟两个人朝着这辈子都没有遇见过这么好心的好心人深深鞠了躬,李早擦了擦眼泪,认真哽咽说道,大恩不言谢。
  等衣琚和周良晏告别了黄家姐弟,回到自己家中时已经过了零点。
  周良晏刚从派出所回来,衣琚也就推着周良晏让他先洗洗尘,而衣琚自己从客厅抽屉中翻出来几支蜡烛点上。
  衣琚翻了翻背回来的背包,将剩余的酒和月饼摆在了餐桌上,最后又开了火重新热了下中午没怎么动的爆炒掌中宝。
  等周良晏洗完澡出来,衣琚在影影绰绰的烛光下,笑眯眯地朝男人举了举手中的杯子,中秋快乐晏哥。
  周良晏走上前直到快与衣琚一小臂的距离堪堪停住了脚,蜡烛的火苗在两人眼中跳动,周良晏拿起桌上对方给自己倒好酒的杯子,和衣琚碰了碰,认真缓缓说道,中秋快乐洨琚,每天都要快乐。
  两人都先避开了李早的事情,而选择继续完成今夜的约会,虽然有些晚了,但夜晚还有很长时间可以去消磨,素了很久的两个人也不免蠢蠢欲动,些微开了一点点荤,虽然没做到最后,但却也折腾到了天亮。
  事后温存的贤者时间里,衣琚舒坦地烟瘾都又犯了几分,大胆发问他晏哥有没有藏烟,结果衣琚没磨到烟,却磨起了他晏哥堪堪消下去的火,就又是另一通的胡闹。
  最后的结果就是为了防止下一顿的厮混,两个人穿好衣服坐到了沙发上,周良晏给衣琚揉着他发颤的手指,听着衣琚讲李早的事情。
  李早的事情说起来,似乎和万千压抑的东亚家庭没什么区别,但却因为牵扯到了商业巨头的博弈,就压抑中带着更让人窒息的压迫。
  诚如诸多东亚家庭的标配控制欲强的母亲,缺席隐身不担责的父亲,不缺物质培养却缺少双向沟通的家庭环境。李早与李晚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
  李早的母亲叫做钱芝,钱芝是一个很要强的女人,但早年身体亏空,实在无法支撑钱芝再去奔波忙碌,早早隐退。
  钱芝放下自己与丈夫一手办起来的企业,在家中做全职家庭主妇,因此要强的母亲只能把自己的抱负希望寄托在自己生出来的孩子身上。
  但诚如很多暴富后男人无法禁得住诱惑,钱芝的丈夫也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在妻子眼皮子底下包养小三小四,钱芝发现后并没有任何吵闹撕架,而是选择离婚。
  可钱芝的丈夫怎么会允许财产分割一半给他人,于是一直拖着冷着玩消失,迟迟不肯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钱芝与社会脱节很久,在钱芝丈夫的软威胁下,她没有能力委托到,也是无法委托到任何一个知名的律所帮她打官司,钱芝渐渐地只能认命。
  钱芝能做的只有将一腔心血倾注于培养两个孩子上,请两个人学画画,上各种补课班,文化课和艺术课两手抓。
  家中不缺钱,孩子也会有比较严苛但物质满足的成长岁月,所以矛盾埋雷了二十余年才在一次孩子的意识三观觉醒后彻底爆发。
  李早画画很好,也很喜欢画画,这是她在如同机器一般的生活中,难得能做的从心的自己想做的事情。李早也做出了成绩,赢得很多奖项,自己的艺名也在画圈小有名气。
  画画不仅是李早喜欢做的事情,更是一种寄托,她以为这就是自己未来的希望她会做得越来越好,然后成名独立后,她或许可以孝敬将一腔心血倾注与她身上的母亲,也可以让越发神经质严苛的母亲逐渐放手安心。
  这些年李早挣的钱全部由母亲打理,母亲也是自己接委托工作的全权安排的代理人。
  母亲安排的连轴转的活动比赛或者工作,让李早虽然有时也会疲惫到有所怨言,但看见头发花白已经有些佝偻的母亲,听见自己的母亲指责自己不知恩,李早便很难再说些什么。
  母亲全心全意培养他们姐弟的辛苦是无法否认的事实,李早也就咬着牙坚持下来了。
  李早那时认为这只是母亲没有钱财从而缺少安全感,她以为只要自己赚多多的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于是她休学去工作去赚钱,去四处跑商务,夜里也勤加练习画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