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回来,衣琚就是想见见活着的和没了的。
结果活蹦乱跳的那几个人中有两个跳去了外地,他设想的聚会只能遗憾泡汤。
还有几分钟高铁就要进站了。
衣琚整理了下因为热而挽上去的衬衫袖口,背上了背包往车门走去。
衣琚不禁想到,如果是和孟晃他们一起出行,看到他提前站到车门前的行为,估计又会好一通的嫌弃。
衣琚思及此眼底染上了久违的宁静舒悦。
四月份按理说草长莺飞的年纪,不说该多阳光,怎么也该暖和些。但上都却是依旧的湿冷到骨子里。
衣琚从车厢里出来,还冒汗的身子瞬间翻出鸡皮疙瘩。
看天气预报了,还是穿少了。
等衣琚出了站台,按着孙伞说的,往车库a区走去,车库里车多人少。
男人张望了下,没见到自己熟悉的人,正准备打电话,背后就感受到一阵疾风
衣琚你好没良心,这么久了总算知道回来看看了是吧!
孙伞连同男人一直背的包一起挂到衣琚的背上。
衣琚也好不容易没直接下意识把对方背摔下来,心里一阵后怕,这要是把这姑奶奶摔了,他可就要自|戕谢罪了。
行了行了,快下来,都是要当妈妈的人了。衣琚无奈的拍了拍对方的小胳膊,勒的他脖子死死的,他都要喘不上气了。
不远处的孟晃更是就差被孙伞吓软了腿,连忙把女人扒下来,无视对方骂骂咧咧的抗议,半抱半揽,小心翼翼的送回了车后座。
那前倨后恭的模样,像极了古代后宫某非女性职位。
孟晃坐回了驾驶位,拉下车窗,疑惑极了为什么衣琚还站在那,还不上来,这是想我去请你呗。
衣琚灰溜溜地上了车,坐上了副驾。这半年他表现确实差劲,见钱眼开,见钱忘义,着实该骂,他忍了。
虽然主要也是衣琚没理也没底气呛回去,不然他这回来一趟,两兜空空,怕是要睡大街。
当然了,衣琚自然不会傻到和这两个人说自己一分钱也没了,恳求对方的收留与关照这样只会让那两个把他当家养小精灵一样惨无人道的使唤,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要不露声色的、没有破绽的,让这两个人主动热情招待、关怀、温暖他或许可以卖卖惨,装一下心痛悲伤的样子。
嗯...就从他四岁没了娘开始...
衣琚行随心至,深深叹了口气,一双眼忧郁地望着窗外。
孙伞那边正一边慈爱摸着显怀的肚子,一边嘴上毫不留情从小学六年级开始说起,谴责衣琚的种种恶行。
嗯。衣琚淡淡应着声,声音里夹杂着一丝落寞,侧脸45度望向窗外天空。
开车的孟晃闻此愣了下,看了好几眼衣琚,与同样吃惊的孙伞在后视镜里对视了一眼。
这是怎么了啊,突然就这样了。
孙伞沉默了一下,嘴里话也说不下去了,也不知是脑补了什么,慈爱的目光分给了衣琚许多,将嘴上的抱怨生生转了个弯。
琚哥...这半年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喜欢的人带回来给我们瞧瞧,我们还想喝你喜酒呢。
喝你们的喜酒就好,衣琚摇了摇头。
孙伞一看,完了,她琚哥确实是触景伤情伤心伤肺了,连被催婚也都不怼人了。
可怜巴巴的。
孙伞剩下的路上,扯着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
从衣琚新画中她感受到的生物起源到衣琚这个背包真好看,硬是和孟晃说了一台双口相声(衣琚是给反应的观众)。
衣琚也是问什么就乖乖答,说他什么他也应着,整张脸上就差写着我就是有点伤心而已,没关系的,你们想说就说,想骂就骂吧。
两个人果然被衣琚演了一手,互相使了个眼色,一路上也不敢谴责对方这半年来没个人影了,差七差八的讲着逗闷子的乐子。
最后总算成功的,愉快的,和谐的,把一路沉默望着窗外的衣琚领回了家。
到了孙伞和孟晃的甜蜜小屋,两个人十分温暖柔和的给衣琚接了个风,还叫了三个衣琚爱吃的菜,这是从未有过的待遇。
孙伞甚至把自己心爱的草莓味泡泡沐浴球给了衣琚用了。
当然,在突然有些隐隐作痛的良心的作用下,衣琚礼貌婉拒了,但没办法,盛情难却,于是衣琚只好享受了一次梦幻粉色泡泡浴,并在最后成功夺走客房大床原所持者孟晃的使用权。
thanks god,他的演技一向是不错的,良心一向是可有可无的。
衣琚心里复盘着白日里自己有没有露出破绽,想了一圈安心了下来。
衣琚蹭着松软的被褥,揉了揉今天绷住的有些发僵的脸颊。
本来还在盘算着忧郁人设还真不好装,明天他可要早点起床避开那两个人,结果想着想着就坠入甜美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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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还没怎么亮,衣琚悄声起床洗漱,给还在梦乡中的两个人当了三十分钟的田螺小子,准备好了早餐放回了锅里。
贴了张便签告诉他们这两个生活白痴,用什么、热热几分钟,哦,还有设置成多少度...
衣琚看了眼客厅在沙发上睡得和死猪一样的孟晃,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