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手枪发出微小的声音,走廊里有淡淡的硝烟味,两秒后,传来肉-体落地的声音。
  程知鱼闭上了眼睛。
  “走吧。”许科林收了枪,由一名异族打头,程知鱼被押在最后,脚步急促地被押走。
  “长使。”门外的鸡族兽人恭恭敬敬地打开门,把许科林等人送了出去,“萧酌言已经走远了,放心吧。”
  “嗯。”许科林没有灭口的想法:“继续守着这里,撤退时,异族会派人过来接走所有人类。”
  鸡族兽人一愣,连忙点头:“是。”
  许科林正要离开,忽然听到一声诡异的“撕拉”声。
  像是布料或者口袋装满东西,不堪重负,撑得快要爆炸。
  他被诡异的声响“撕拉”得眉心一跳,余光瞥见什么,不可置信地转脸——鸡族兽人的手臂撕开了好大一个口子,露出里面略微泛黄的肉……?
  许科林面色骇然:“你……”
  你是什么鬼东西?
  他在异域见过不少古怪腐烂的种族,有眼球挂着脸上的,有嘴角咧到耳根的,还有头顶不长头发长舌头的……
  本以为一颗心已经千锤百炼,但看到“会换皮的鸡族”时,还是觉得……这世界真他娘的疯了。
  许科林最近这段日子太过迷乱,只是震惊于帝国兽人居然也有这种异变,但某位隐藏的兽人却以为自己暴露了。
  “啧,妈的,老子这辈子真是最讨厌鸡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程知鱼眼眶一下子睁大了,满眼惊喜地看向“鸡族兽人”。
  只见刚还活灵活现的鸡人忽然骨骼开始扭曲,皮肤发皱脱落,转眼就软成了干干瘪瘪的一小团皮。
  许科林:“……”
  年轻的军官从满身疙瘩的鸡皮里钻出来,外皮寸寸皲裂,活动了一下脖子,脚尖一勾,把那身皮扔到了远处的草丛:“低等级种族的兽人,皮就是松,还没怎么的,居然就裂了,真是恶心,老子这辈子都不想吃鸡了。”
  看到眼前这一幕“大变活鸡”,程知鱼也不想再吃鸡了。但这些念头一闪而过,都比不上看到救星来的惊喜:“温利。”
  温利抬头对他笑了笑:“别害怕程先生,元帅没走呢。”
  许科林和身边异族人立即警戒四周。
  程知鱼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不见人影:“他在哪里?”
  “妈的。”许科林忽然大骂,冲押送着程知鱼的异族人吹鼻子瞪眼:“你不是说萧酌言已经走了吗?这些人哪里来的?”
  押送着程知鱼的兽人没说话,程知鱼又听见一声“撕拉”,下意识转脸,但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就被温热的大手覆住眼睛:“别看,恶心。”
  失去视线的一秒,程知鱼腰上一紧,熟悉的失重感席卷心脏,他被严密地护在怀里。程知鱼舔了舔嘴唇,小声道:“元帅?”
  萧酌言的声音低沉而熟悉:“嗯。”
  程知鱼一颗心软乎乎的,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被这个惊喜砸得有点懵:“你没走。”
  萧酌言应该是丢开了那张有碍观瞻的皮,这才松开手,让程知鱼恢复视线:“我知道那不是你。”
  虽然现在说这个有点不合时宜,但程知鱼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萧酌言看他圆润惊奇的眼睛,缓缓道:“你是我的配偶,我的爱人,龙族一生只有一名配偶,我怎么可能认错。”
  程知鱼被他两句话砸得有点懵,眨了眨眼,心脏像要跳到骤停。
  地面,温利灭掉两名异族,许科林拖着残躯想跑,穿山甲从地上钻出来,对着他心窝就是一脚。
  许科林倒飞出去,砸倒了一面墙,生死不知,看样子就剩一口气了。
  穿山甲收回腿,不好意思地看了许科林一眼:“呀,真是不好意思,下手……下脚有点重了。”
  许科林:“……”
  他一口气差点噎死自己,彻底昏迷了过去。
  等战场都清扫完了,天上一声嘹亮鹰啼,猎鹰变作人形落到地面。
  温利一见他就来气,踹了那张鸡皮到他脚下:“你下次再让我扮鸡,我就把你毛全拔了。”
  猎鹰也有点嫌弃那身被鸡毛扎得坑坑洼洼的兽皮,踮着脚躲开,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这人是鸡呢。”
  温利快恶心死了:“那你他妈怎么不自己上,你是鹰,他是鸡,往上数几百年,说不定你们还是亲戚呢。”
  猎鹰看了他一眼,淡淡:“你会易容术?”
  温利道:“不会。”
  猎鹰:“那不就得了,下次还是你扮,你最好祈祷不要再遇到这种物种。”
  温利:“……”
  他动了动嘴唇:“有点想喝鹰汤补补身子了。”
  猎鹰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把穿山甲拉到了面前。穿山甲刚把许科林拎起来,死狗似的丢到温利脚下,“没注意下手重了,估计踢掉了他半条命。”
  温利瞥一眼脚下的死狗,嫌弃道:“没死就行……元帅!”
  萧酌言从天而降。
  猎鹰和穿山甲立马行礼,不敢再胡咧咧。
  许科林已经出气多进气少,胸口几乎没有起伏,程知鱼走过去望了几眼:“他死了吗?”
  “快了。”温利道:“就看元帅想不想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