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哼了一声:“难不成还有人去长老面前说啊?”
  “你这人这么不听劝,迟早是要吃亏的。”
  “啊啊啊……好困!”
  “好想休假,也不知长老会不会应允,我愈发觉得身子有些不好了。”
  “你还别说,我也是。”
  “不仅是你们,我也是。”
  “还有我。”
  “还有我。”
  陆陆续续的弟子也都来了,就在门外。
  吵闹声不断,沈顾淮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一睁开眼睛,还有些模糊看不清,缓了好一会儿。
  待能看清时,沈顾淮怎么都感觉眼前有一个人,不免撑着身子认真瞧了起来。
  “沈长老……”
  “沈长老?…沈长老……”
  一听有一个人在说,之后便不断的有声音响起。
  沈顾淮一个哽住,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场面。
  这位坐的,也正好,幸好没有弟子是这个位置的。
  “沈长老也来问道堂,是来授课的吗?”
  周围弟子纷纷坐下,坐在沈长老周围的弟子忍不住望向了沈顾淮,眼里带着好奇,毕竟这还是第一次瞧见,长老和他们一同坐的场面。
  沈顾淮也只好点头。
  本以为这蒲团没人坐,却没想到只是人来迟了。
  逢源长老来时,一位少年也来了,好巧不巧,正是鹤观,虽说沈顾淮知道这名字是假的,但好歹总不能一直少年少年的叫着。
  少年正巧就停在了沈顾淮的旁边,面色一黑:“师尊怎坐在这?”
  “听课。”
  沈顾淮并不管少年,随意的应答道。
  少年并不管沈顾淮,反而是说道:“师尊坐的是我的位置。”当场让沈顾淮有些尴尬。
  逢源长老并不识得沈顾淮,当看到沈顾淮乱坐弟子的座位时,便开始训斥了起来。
  “每位弟子都有自己的位置,你怎还乱坐?”
  沈顾淮也没解释,站起身子便要走到一边。
  逢源长老见状,又叫住了沈顾淮:“你这弟子,坐错位也就罢了,怎弟子服都不穿?”
  沈顾淮也就是尴尬一笑,什么也没说。
  在这时,一个弟子突然举手:“长老,他不是听课的,他是……”
  还不等弟子说完,逢源长老便打断了他:“不是来听课的难不成来玩的?这里是问道堂,又不是那些到处闲逛的夜市,你若是听课,便下山去。”
  逢源长老也是生气,哼哼了几声。
  逢源长老看起来很年轻,少年般的模样,然而手上却带着许多的纹络,看上去好生奇怪。
  “不是长老,你先听我说,他是……”
  逢源长老才不听,当即就道:“坐下。”
  这弟子也是爱莫能助,沈顾淮也是没想到会是这种场面,一个人站在最后面站了整整半个时辰,也是难站的很。
  没想到刚来便弄了这么一个乌龙。
  “沉心。”
  “归浮,勿躁,静虚,常言,方停。”
  “放空冥想,凝聚灵力,静下心神。”
  沈顾淮听了也有许久,越想越没有想明白,鹤观这个小子倒是好得很!作为自己的徒弟,竟也不知为为师说几句。
  待课结束时,逢源长老便喊了一位弟子:“江牧泽,你去莲花居喊一声沈长老,下节便是他的了,早晨不来,这都申时了也不来,倒真是不像样。”
  江牧泽站起了身子,往后看了一眼,清了清嗓子道:“长老,沈长老早就来了。”
  “来了?何时来的?”逢源长老一脸的愕然,随处看了看,甚至还走出去看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更是铁着一张脸,“莫要诓骗我。”
  “我没骗长老,沈长老真的来了,就在我们后面站着,听了长老您一节的课时了。”
  逢源长老:“………”
  “………”
  逢源长老面露怒意,也不知这是要对谁发脾气:“沈长老来了这么久,也不知吭声,倒是让我一直自顾自的说着,恐怕不妥吧。”
  沈顾淮正要开口,谁知竟有弟子直接说了起来,委屈的很:“我前面要说的时候,长老把我堵回去了,而且长老也让沈长老不用解释,这不是……”
  突然,弟子说话声一顿,被逢源长老的眼神给吓到了。
  “完了,长老生气了。”
  “我们怕是要被罚了。”
  “闭嘴!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
  逢源长老手里的册子啪的一声就落在了书案上,整个人气愤填膺,努力遏制着怒意,看着沈顾淮便道:“你作为长老,理应授课于子弟,早晨时不来便算了,这午时来了,也不知知会一声,跟个受罚弟子一般站在后面,道不知廉耻,话也不言语。”
  逢源长老的话音落下,没有一个弟子敢说话,就连呼吸声都慢了下来,不敢大口喘气。
  然而在众弟子当中,鹤观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沈顾淮,仿佛正等着看沈顾淮出糗,沈顾淮自然而然也是注意到了。
  “此番是我的过错,实属抱歉。”沈顾淮也是没理,只好道歉。
  然而逢源长老根本就不想接受,哼了一声就走了。
  唯独留沈顾淮一人尴尬在此,众多弟子也都安静了下去,什么也不敢说。
  在来望山之峰时,他们便见过沈顾淮,本以为是一同来拜师的,没想到却是当长老,真的是让他们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