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五个月,他都没见到仙尊一面。
顾白梨尽职尽责地教他新的功法心决,他闲了和晏柳聊聊天,说会儿话,嬴绮经常瘫在贵妃椅上边晒太阳边逐字逐句地看话本子。
逢霜来观竹殿时,看到温枫良搂着晏柳,给晏柳讲故事,他立在不远处,没惊扰温枫良,安静认真听完这个他没听过的故事。
温枫良也没发现他来过。
明昭殿有旁人的气息,仙尊面不改色推开殿门,果见院中石凳上坐了一人。
那人风尘仆仆,衣裳沾着泥土,发丝微乱,看向他的眼里满是笑意。
“有点收获,找到了样很难得的灵植,或许能成……”
昭戚话音一顿,起身快步走到仙尊跟前,长眉渐渐皱起。
“你和谁结了契?不对,只结了一半血契,”他抬起眼眸,“那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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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逢霜,你是不是疯了?你明不明白炉鼎契约代表什么?你口口声声说你不想要这炉鼎之身,我跑了那么多地方,找了那么多人问蛊虫怎么解。你倒好,转头就和人结了契。”
“你要是真想当个炉鼎,我立马就把东西扔了,免得你又反悔。”
如今也只有他敢这般对仙尊说话了,他气呼呼说完,见逢霜并无开口的意思,更加生气了。
“你为何不解释?”
“你一回来就骂我,让我如何解释?”
昭戚:“……”
仙尊不紧不慢沏了茶,把温枫良的事情告诉昭戚,后者眉头皱的更紧了。
“我之前让你别轻易给他人血,是怕出什么意外,毕竟炉鼎契约有一部分是血契,需要你与另一个人血脉交融。”
“可照你所说,那温枫良只喝过你的血,你和他怎会有血契?”
“我也不知,”仙尊抿了口茶,垂下眼皮,浓密纤长的眼睫遮住他眼底情绪,他知晓昭戚要说什么,抢先道,“随之不会做这种事情。”
顿了顿,逢霜道:“他不知我是炉鼎之身。”
温枫良碰都不愿意碰他,又怎么会使阴招让他们结下血契。
即便温枫良知道了,也只会厌恶吧。
心口闷的发疼,仙尊掩在桌下的左手蜷了蜷手指,神色依旧平静到近乎冷漠,他抬眸看向昭戚,重复一遍:“不会是他。”
“你叫的倒是亲热。”很快意识到随之是谁,昭戚哼了声,“都怪杜瑄枢,好端端的让你成什么亲,他怎么不找个男人成亲?说到底还是不信我。”
逢霜成亲的事情昭戚是在回清岳仙宗的路上听说的。
“你也是,堂堂仙尊,不喜欢就拒绝,他杜瑄枢难道还能绑着你让你成亲不成?弄的现在更加麻烦。”
昭戚随口抱怨,逢霜却怔了怔。
是啊,他当初怎么没拒绝呢?
仙尊回过神来,岔开话题:“你见过嬴绮了?”
“还没,一回来就上你这儿来了。那小子,我估计这些年没少看话本子。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昭戚神情愈发严肃,他稍稍凑近了些,保持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
“靖临城的事情你还记得不?我前不久在安川附近的一个小村落,发现了类似于人傀的气息。”
靖临城大疫,昭戚怀疑是人为,但他们都没找到证据,那些病人某些行为很像粗制滥造的傀儡,故而他们私下便称其为人傀。
“安川?”仙尊掌下幻出山川溪流,他指着其中一个地方,“一年前,我在此处也察觉到人傀的气息。”
两个地方相隔甚远,仙尊不管这些事,便捏了道传音询问杜瑄枢。
杜瑄枢接到传音后立即翻阅两地近百年来的记录,都无百姓无故失踪,也无大病蔓延,平静的很。
这两地不属于清岳仙宗的管辖范围,但为了防止哪个宗门管辖地出事故意隐瞒酿成大祸这种事出现,各个宗门每隔十余年就会择一两个弟子组成探查队伍,以保证自家宗门得到的消息真实无误。
昭戚道:“柳孤呢?”
“月云陨后,柳孤就闭了死关,至今未出。”
昭戚道:“我总觉得百年前那件事,柳孤的反应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说不上来,”昭戚摇摇头,“或许是我想多了。”
他们又聊了片刻,仙尊借口自己累了起身回房,踏进房门前,仙尊转过头看向昭戚。
“不许找他麻烦。”
明白仙尊说的谁,昭戚敷衍地应了声。
从明昭殿出来,他先去嬴绮住所转了圈,没见到人,问了下人才知道嬴绮在何处。
顾白梨此时有事不在观竹殿,晏柳和嬴绮挤在一块看话本子,温枫良慢悠悠荡着秋千,在想顾白梨今天交给他的那件法器。
是逢霜给的。
顾白梨说的很清楚。
跟他在鸳鸯阁得到的法器不同,这是件攻击类的法器,品级高,威力大,操作简单,也不会耗费他太多灵力,很适合他。
越是适合,温枫良就越愁。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软,他拿了逢霜这么多法器,到时候与逢霜和离的底气就不足了。
不仅不能拿,还要找机会通通还回去。
被他用掉的法器可以和逢霜商量商量,用差不多的法器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