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的花样还挺多。”管玉衡后背的伤口很浅, 但是冰冷刺骨,不知道又是什么阴邪的法术。
  竟然想刺穿他的心脏, 一想起刚才的细长锥子,能直接将他扎穿, 一阵后怕。
  “我会的还多着呢!”游彼舔了舔锥尖上残余的血迹, “就是这个味道,伟大的正派人士的血就是不一样。”
  “他在哪?”管玉衡不和他废话。
  游彼笑着伸手,旁边的黑雾散开,露出平躺于地上的人影,管玉衡一愣, 确认是真的方屿, 飞身上前,但黑雾很快合并, 连带着游彼也消失不见。
  但他肯定两人就在这附近。
  一张符箓燃起, 金光乍现, 这是他身上最后一张用于追踪的符箓, 由于灵力损耗,也支撑不了多久, 好在很快就找到了位置。
  管玉衡当机立断, 将藏于袖中的楠木珠子捏碎, 露出里面的褐色药丸扔进嘴里。
  这是紧急时刻修复损伤用的猛药,不过代价就是对身体的损伤极大, 吃多了甚至直接毙命,不过现在也顾不了许多了。
  当他迅速感到二人所在位置时,眼前的画面几乎让管玉衡眼前一黑,游彼正拿着刚才沾着血的锥子准备刺向方屿的心脏。
  “住手!”管玉衡一道法诀使出,心急之时丝毫没有掌控力度,威力之大直接将游彼炸向一旁。
  游彼狼狈翻身,吐了口血,没想到不过一会儿没见,管玉衡居然灵力回复如初,不对,甚至比从前更盛,不过转瞬就想明白了。
  “哼,口口声声说我修炼邪法,你不也是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提升实力吗?怎么,你用就是对?而我就是错的?”
  “用法术去害人,就是邪术,而我在救人。”管玉衡周身金光正盛,邪祟不敢近身,他迅速走到方屿那边,游彼却不甘心,摇动魂幡,开始了今夜第三次对战。
  “什么狗屁正邪,你要杀我就不是害人了?”
  游彼召唤四周黑气,汹涌如的黑雾向管玉衡扑来,虽然被金光震慑,也不得不屈从于魂幡的驱使,哭号声不绝于耳,凄厉如炼狱。
  “疯子!”
  管玉衡掌心爆出电光,召唤天雷,此时的雷火比刚才强了不是一点半点,管玉衡也有速战速决的意思。
  雷声阵阵,电光四射,劈得黑雾中惨叫连连,许多黑影四散奔逃,竟然连被炼化的旨意都不听了,甚至有的逼急了还回去缠着游彼厮打起来。
  游彼被咒法反噬,猛地喷出一股血,与自己豢养的小可爱缠斗起来。
  等解决了叛徒,他再怎么要魂幡也没能再召唤来新的黑影,看来炼化的数量到了尽头,愤恨地将破败的魂幡扔到一边,“不中用的东西。”
  管玉衡趁机赶到方屿旁边,青年紧闭双眼,却死死皱着眉,身体偶尔抽搐着,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你怎么样?”管玉衡轻轻拍着他的脸,连声音都是抖的,方屿没什么反应,只是好像痛苦更剧烈了。
  管玉衡想将人抱起来带走,这才发现自己右手心逐渐泛着乌黑,糟了,没想到药丸的力量这么快就要耗尽。
  必须赶快离开这里,他扶起方屿朝着游彼的方向看过去,那人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个小木匣,十分古朴,乌漆麻黑的看不出纹路,只是那形状有些熟悉。
  管玉衡皱起眉,等游彼打开木匣,小心翼翼地拿出里面用红布包裹着的东西,他心中一阵翻涌。
  这东西竟然落到了他的手中?游彼到底还有什么身份?
  此地不宜久留,管玉衡撑着方屿念出咒语,想要赶快离开这里,此刻方屿竟然猛地睁开了眼睛。
  红的发黑的眼睛空洞洞的,双手攀着管玉衡的肩膀不撒手,指尖恨不得狠狠掐进肉里,管玉衡嘶得一声,“你快醒醒!”给他念清心咒,一看这就是着了道了。
  不知什么原因,方屿沉得像块石头,无论怎么用力都抬不起来,管玉衡的肩膀还被死死掐住,两个人就在这僵持,“搬山术,起!”
  管玉衡念出咒语,竟是将方屿身下的一块土地也带了起来。
  “晚了,你们走不了了。”
  游彼再次轻笑起来,声音听起来更加变态了,不知道是不是管玉衡的错觉,明明声音从身后响起,却有一种四面八方都有人说话的感觉。
  管玉衡的出路再次被堵死,方屿七手八脚缠在他身上,脚下的土地猛烈震颤起来,他一个站不稳,两人一起滚在地上。
  无端漫卷地乌云攀上半空,将此处全部遮蔽,一丝夜风鸟鸣也透不进来,比之前还要浓重的黑雾将四周完全隔离开来,没有惨如恶鬼的哀嚎,只有无边的寂静,惨淡又荒凉。
  与刚才不同的是,此处被月光照的荧白,每一个角落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好像大荧幕打出的光。
  管玉衡制住方屿捣乱的四肢,发现他领口露出的护身符已经完全被污血浸透,边角被黑气缠绕,已然没有了功效。
  怪不得被掌控了神志 ,失血过多,再加上护身符破损,再强的意志力也很难抵抗不被侵蚀。
  一丝血线慢慢从方屿身下的地面蔓延出来,好像沿着什么形状在行进,与天上的月色遥遥相应。
  “这是……”管玉衡想阻止血线的催动,用几张符箓在地面拦截都被瞬间摧毁殆尽。
  很快血线在方屿身下绘制成了繁复的花纹,四周的尘土也渐渐消失露出地面原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