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小夏姐敲门,纪杨清刚才就把一切都说出来了,他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磨磨唧唧,憋在心里的感觉,是死是活就一句话。
  行了就在一起,不行了自己就追,他就不信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还怕拿不下栖迟吗?
  对,就这样。
  纪杨清下定好决心,被大石头堵住的心口一下子顺畅了,连带着对接下来的催眠都没有那么排斥了。
  梁小夏把躺椅放平,从旁边拉出软垫铺上去对纪杨清说:“先躺好。”
  纪杨清表面乖乖照做,但心里又开始惴惴不安,他看了栖迟一眼,栖迟眼里满是对他的宽慰,还有压抑不住的关心。
  艹,他知不知道这样真的很想让人独占,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别看了,快躺好。”梁小夏眼睛意味深长地在两人之间打转,嘴上不停的催促。
  梁小夏看着纪杨清躺好开始交代注意事项:“放松身体,看着我的眼睛,跟着我的节奏吸气……呼气……吸气……。”
  随着梁小夏的嘴一张一合,她的眼睛的眼色满满变成浅紫色,然后一点点涣散成了深深的漩涡。她眼神里的漩涡似是要把人的灵魂吸走一样,不断地打转,但凡意志力不坚定的话就会被她拖入无尽的梦境里。
  几分钟后,梁小夏眼里的漩涡恢复了平静,眼睛又成了和以往没什么区别的黑色。
  她深吸一口气冲栖迟摇了摇头,对纪杨清道歉:“不好意思,纪杨清的意志力太强大了,我不敢贸然增加异能,不然可能会破坏大脑皮层。但这样的意志力,你应该不用担心纪杨清在作战中会失控,只是你们想知道的其他事情恕我无能为力。”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纪杨清摇摇头,他知道是自己放不下戒备的原因,要是这么容易就让他想起丢失了什么记忆,那才不正常。
  “嗯……其实我有个折中的法子,就看你俩愿不愿意了。”梁小夏单手托着下巴在房间里踱步,“催眠这件事情说起来不算难,主要是对人记忆里潜意识的探索,通过自我暗示或者别的方法来解决问题,最重要的是患者要保证对催眠者的信任……”
  “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话,你可以尝试找一个你信任的人来对你进行催眠,我可以把催眠的法子还有道具交给他……”
  梁小夏话音没落地,纪杨清的眼睛就跟长到了栖迟身上一样。栖迟也接受到了眼神,抬头看着梁小夏。
  “好的我知道了。”梁小夏颔首,指了指就因为,“那你先出去一下,避免催眠失败,患者还是不要看到如何催眠的过程比较好。”
  纪杨清没有怎么犹豫,起身就把门关上。
  梁小夏看着纪杨清关闭房间门的一瞬间,眼神瞬间犀利,仿佛要把栖迟从里到外都给看透:“栖迟,你跟我说实话,你对那个孩子到底是个什么心思,还有你俩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她太擅长揣摩别人的心思了,栖迟也没有抱着能瞒过她的想法,但他还是有些心虚,别过了眼神:“我们两个不可能的,我对他只是监管者的责任,等到这些事情结束之后,我会把他送到该送回的地方,在此之前绝不会有半点逾越,所以你不用担心。”
  门外的纪杨清收回了想要叩门的手,他不是故意想听见这番对话,只是看到了栖迟放在外面的手机,闻博士打来了电话他想要提醒一声。
  不过确实这话还不如不听,纪杨清攥紧了抬起的手自嘲一笑,转身离开了梁小夏的办公室。
  梁小夏点点头:“你知道就好,不说联盟婚姻法规这种挺反人类的规则,单拿他的身世就知道不简单,如果他恢复记忆之后,你能保证他真的不会抛弃你?他现在才只有几岁的记忆,你确定他不是一时兴起的玩玩,能分清什么是情爱吗?”
  谁料栖迟则摇了摇头,打断梁小夏说道:“不,我的意思是,在此之前不会有半点逾越。解决完cog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会辞去现在的职务,找寻他的身世之谜也好,还是怎么样都好,只要跟他在一起就是好的。”
  “他不懂我会教,你看这一年多我不是把他教的挺好的,同理之心,怜悯之心,嫉恶如仇……”栖迟掰着指头数着纪杨清的好处。
  梁小夏睁大眼睛,一脸看疯子的表情看着栖迟:“我都没说啥呢,看你这护犊子的样子。先不说他对你的感情到底有几分认真,你就这么轻易放弃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栖迟没管梁小夏震惊的表情,自顾自地喃喃道:“这一切名利算什么……”
  除了无尽的枷锁好像什么也没有,父母死亡的原因迟迟查不出,该死的,怨声载道的联盟婚姻法,处处受限的异能者,一桩桩一件件都压的人喘不过来气。
  是纪杨清的出现,让他总算找到了活着的价值,让他平静的生活里多了很多涟漪,至少他不是为了父母的死因而活了,也是纪杨清治愈了伴随着自己长大,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永远也忘不了梦魇里的纪杨清把他揽入怀里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他还说:“我是你的……丈夫。”
  栖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发现脸部略微发烫。
  梁小夏看着正在发呆的,不知道想到什么脸部发烫的栖迟无声的叹了口气,栖迟这么多年一直执着于父母的死因,害怕被再次抛弃的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打开过他的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