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走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带着微光的模糊身影，在那片虚无的黑暗中逐渐显现。
王瑾之注视着这道光，步履不停，继续往前走着，与这道身影的距离也越来越近，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面孔。
那是一道被暖光构成的人形轮廓，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种熟悉感却异常强烈。自己一定和对方很熟，甚至是亲密无间。
小女孩同样注视着王瑾之。她的表情轻松而自然，甚至带着一抹微笑。突然，她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觉得很痛苦？”
王瑾之前进的道路被阻挡，不得不停下脚步。
看到这片光，她是故意走向对方的，也是故意被拦下来的。
她一直遵循内心想法。
“难过吗？”小女孩又问。
王瑾之看了看纷杂的内心以及被她再度逃避丢掉的情绪，不愿言语，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片刻之后，王瑾之意识到了对方在讲什么后，她又点了点头。
“是不是觉得周围都不可信？周围的人都很可怕？每一个人都想害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那人的声音很温和，就像是轻柔的风拂过水面，给人一种宁静致远的美感。
王瑾之抬起头凝视着对方，又从黑暗中走近了一些，离那缕阳光更近一点。
她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你怎么会知道？”
那人笑了一下。“因为我最喜欢你。”
“嗯，我也觉得。”王瑾之说这句话是认真的，并不是自恋。她真觉得这片阳光喜欢她，否则也不会偏爱她，悄悄移动过来。
但这样说完，王瑾之却有点不自信地反问对方。“你也觉得我有病吗？”
她迈着小碎步又接近了对方一点，抬起的脚步像是要随时跑路，但又有点像是在迟疑地往前迈。
那人笑着往王瑾之这边走了一步，摇头道。“不，你没病，是这个世界病了。”
“这个孤儿院有问题。”
“为什么这么说？”王瑾之紧盯着她的眼睛。
“屠龙者终成恶龙，他自以为在寻找真相，却并未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更加复杂的困境。”
“他注意到了某些不寻常的现象，但没有深入思考过如何积极地参与其中。他以为自己是观察者，却不知不觉中成为被观察的对象。”
那人的声音依然轻柔，却透露出一种深刻的嘲讽。不是针对王瑾之的，而是针对王瑾之附身的这个人的。
王瑾之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她的思维逐渐变得清晰，脑海中开始浮现出那些病态疯狂的孩子以及那位被悬挂在风扇上的院长，所有画面都变成了血红色。
“……”王瑾之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孙院士，其实你恐惧的东西一点都不可怕，想想你都遗忘了什么？”
那人语气变得更加柔和。“你有没有想过，遗忘掉的部分其实是你碎掉的灵魂？”她忽而转向王瑾之，对她道。
“槿之，你带他去找吧。”
“我也需要找找，那些曾经被我遗忘的过往！”
第245章 丧尸迷情
画面一转, 一股淡淡的霉味飘散开来。
这里似乎是一个专门为孩子建造的玩具屋，里面装饰和玩具却都很新，像是刚刚装修过。
看着这间娱乐室, 王瑾之拍了拍隐隐作痛的脑袋, 径直步入屋内。
“姐姐……”她将手中的布娃娃抱在怀里，看向坐在角落抱膝而坐的小女孩。
在看到对方后，王瑾之才突然意识到刚刚将自己揪出混乱思绪的人是谁了——是她的姐姐程晚吟，她永远的壹壹, 她的小太阳。
“晚吟姐, 你没事吧？”王瑾之站在房门口，显得手足无措。
其实，从看到程晚吟的那一刻，她就慌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会和程晚吟相遇，更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晚吟好似恢复了，身体又变小了几分，可脸上的眼球和黑色脉络全消失了。
她抬起头，目光在屋内流转，掠过眼前那些玩具和各种鲜艳的图片，最后停在了门口的王瑾之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不是孙明泽吧？”
她的神情怔怔的，但惊讶得快，恢复得也快，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程晚吟对着她张开了双臂，嘴角蔓延开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看来在王瑾之经历考核的时候, 她跟随孙明泽也走了一遭。
但她依旧能分辨出“谁是孙明泽”、“谁是王瑾之”。
“程晚吟，你在说什么呀？”
王瑾之佯装不知, 顶着孙明泽那张脸歪了歪头，说道。
但那股贱贱的气息，就在无形之间暴露了她。
王瑾之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依旧装作高深莫测地缓缓走到程晚吟的身边，然后蹲下身，双手猛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哈哈！！骗你的！”
“有没有惊喜到？！”
“有有有！”程晚吟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
“你敷衍我！”王瑾之抱着她撒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