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是我什么人?”
靳明轩:“……”
“面瘫脸因我而出事,如果我现在还袖手旁观薄氏,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你知道我现在有多痛恨自己吗?
要不是我轻信陆浩那个变态,要不是我亲手把他推到唐筝身边,她和孩子就不会被绑,就不会被折磨的遍体鳞伤。
面瘫脸更不会因为救她们而坠海生死不明,是我,是我害了唐筝和小王子他们,也是我害了面瘫脸。
我该死,该死的也是我,我,我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可现在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只能看着薄叔叔耳鬓发白,只能看着薄氏岌岌可危,只能看着唐筝痛不欲生。
呵,你不懂,酒算什么,比起我的愚蠢,我宁愿死的那个人是我。”
幕珊珊撕裂的吼声让靳明轩和唐筝都愣住了,两人皆是瞳仁划过不可置信。
这也不怪他们,毕竟事发到现在,她一直都是那个坚强安慰唐筝的人,可原来……她所有的坚强都是伪装。
这一刻,唐筝心疼她到了极点,转身,她死死抱紧她泪流满面崩溃道,“珊珊,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你不许胡说,更不许胡思乱想知不知道。”
她宁愿死的是她,这句话深深扎痛了唐筝的心,也让她看到了她极力想护住薄氏的心。
但她终究能力有限,加上现在薄氏内部一团乱糟……
顾憬洲,现在只有那个男人能帮薄氏了。
“珊珊,珊珊。”唐筝感受到幕珊珊身子往下栽时,焦急出声。
靳明轩阔步上前,见满脸泪痕的幕珊珊此时手捂肚子冒冷汗,顿时猜测她是胃痛。
倏的弯腰将她打横一抱,嗓音担忧,“去医院,她肯定伤到胃了。”
***
次日一早。
“呀呀呀。”
“呀呀呀。”
封母刚推着婴儿车出来,两个小家伙就兴奋呀叫了起来,她扭头一看,见是唐筝,急忙出声,“少夫人,你回来了。”
上次在顾憬洲视频上看过唐筝,所以她一眼认了出来。
“封阿姨,这些天辛苦你了。”唐筝轻轻说道,随后温柔的目光看向婴儿车里两个白白嫩嫩的小家伙,心口满是酸涩的疼。
“少夫人客……”
“封阿姨,我和顾憬洲已经离婚了,以后你叫我唐筝就行。”
封母的话还没说完,唐筝直接出声纠正,一双盯在两孩子身上的眼神却始终不舍得移开半分。
好几天时间了,看得出封母确实把两个小家伙带得很好,白白嫩嫩的,人也活泼好动许多。
特别是小糯米这丫头,这会都调皮的能在婴儿车里翻身了,而且翻身后这小屁股翘高的小模样简直不要太软萌可爱。
顾憬洲没想到自己刚出来就听到唐筝刻意强调的那句:我和顾憬洲已经离婚了的话,顿时心口有些隐隐的疼。
离婚?曾经他根本不屑在意的两个字,没想到此时却像刀子一样扎得他心口鲜血泊泊。
“顾先生。”封母率先看到身影修长的他,恭敬开口。
陡然弯腰轻捏着小糯米手的唐筝身子一僵,随后侧过脸与他四目相视。
两人目光深沉,各怀心思,但交汇中,顾憬洲还是被唐筝眼底那抹化不开的冷色看得胸口一闷。
他在想,曾几何时起,唐筝那双如万丈星辰的眼眸在看到他时竟会无任何波澜,如同死水一潭。
“吃早餐了……”
“我们谈谈……”
两人同时默契开口,但话未落之时却又都戛然而止。
封母看着这两人怪异的气氛,知道他们有话要说,找了个喂孩子的借口便推着婴儿车离开。
唐筝侧脸看着那越走越远的婴儿车,有种想哭的冲动,特别是听到两个小家伙哼唧哼唧的小奶音,她心都快化了。
顾憬洲见她满眼不舍看向走远的两个孩子,沉声转移话题,“找我有什么事吗?”
其实他很清楚唐筝这会找他是为何,但为了能和她多相处会,他选择性装傻。
第295章 要我帮薄氏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顾憬洲,帮帮珊珊,帮帮薄氏,你不用跟我装糊涂,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对吗”
唐筝开口的话将顾憬洲后话直接生生堵了,害他就是想装模作样问一句怎么了都不行。
当然唐筝说得没错,薄氏的事他很清楚。
“唐筝,我们之间真的只剩下薄氏了吗?”低沉的嗓音听不出太多情绪,但男人那双深邃的黑眸却不经意间闪过受伤。
灼热的视线盯在唐筝脸上,晦暗不明,夹着唐筝难以看透的深沉。
“不然呢?”唐筝失笑嗤声,一夜未睡的眼眸里全是对他的冷意。
倏的顾憬洲像是有利剑穿体,疼得他挺拔的身子都微微弓了弓。
抿唇,他眼底突然闪过抹商人的算计,淡声道,“要我帮薄氏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反正唐筝已经恨他了,那他不介意让她再恨点。
至少恨,比不爱他强不是吗。
“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唐筝捏紧垂在身侧的双手轻声说道,疲惫煞白的小脸更是面如死灰的平静。
顾憬洲是谁,无利不是的商人,所以早上她准备来求他帮薄氏度过这次难关时,她就已经知道他会提条件。
“很简单,搬回帝景别墅来住。”男人低沉郑重的话赫然让唐筝睁大了眼。
只见她满是不可置信看着他,“你说什么?顾憬洲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离婚?”
他根本不知道帝景别墅于唐筝是怎么样的意义,更不知道她婚后三年那颗满是怦动鲜活的心脏,如何在这里一点点支离破碎,甚至千疮百孔。
而现在她好不容易借着这段结束的婚姻,彻底让自己忘记这里,可他……
“我知道别墅给你的记忆不好,但比起薄氏它微不足道不是吗?”
顾憬洲料准了唐筝不会拒绝自己,淡淡开口。
视线落在她眸眶渐渐氤氲的水雾,他喉咙有些发紧,脖子处也像是被人生生拿绳子勒住了一样。
三年婚姻,他没参与进唐筝在这里的半点半滴,她的孤独,她的伤心,她的无助,她的落寞……
而现在,他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参与她过去的机会,同时也给他一个走进她心的机会。
他发誓,过去的自己有多混蛋,那他现在就会有多深情弥补她。
可他不知,唐筝已经丁点都不稀罕他的深情了。
她仰头死死眨了眨眼,咬得泛白的唇看着明朗的天空,狠狠把酸涩压下。
内心更是腾升起无力:唐筝,你在矫情什么?顾憬洲这个狗男人又不是第一次威胁你。
况且他说得对,痛苦的记忆和现在的薄氏相比微不足道。
想想薄叔叔一夜苍老的容颜,想想心力憔悴的叶姨,想想差点把自己清白都豁出去的珊珊,想想至今坠海生死不明的薄夜宸……
“好,我答应你,但我也有个要求,那就是你现在立即想办法帮珊珊,务必要让她手持薄氏最高股份。”
“放心吧,已经让封修在办了,不出意外的话,今晚之前幕珊珊就能手持薄氏百分之六十股份。”
话说到这个地步,唐筝这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虽说顾憬洲行事有些狗,但答应她的事,他应该会极力做到才对。
医院。
“唐筝呢?”幕珊珊醒来头疼欲裂,扫了眼病房除了靳明轩没有其她身影,讪讪出声。
“她照顾了你一夜,我让她去隔璧房间休息了,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男人温润的声音沁人心脾撞进幕珊珊耳畔,她骤的抬头看向他清隽儒雅的一张脸。
随后记忆慢慢回笼……
好一会。
“我,我昨晚是不是闹腾了很久?”
靳明轩听她提到这个,英俊的眉宇下意识就蹙紧几分,但想到她现在情绪不宜波动太大,需要休息,淡淡道,“还好。”
幕珊珊:还好?
好吗?不好吧,不然他脖子下那些利爪挠的痕迹怎么来的?
而且她现在只是宿醉脑袋疼,又不是失忆忘了事,虽说片段模糊不清,断断续续,但她还是有记忆的。
“对不起,我……喝了酒爱发酒疯。”幕珊珊声音如蚊道歉。
靳明轩却低眸看向她唇色咬白,如只犯了大错小猫咪的样子。
安慰,“没事,积压在心里的情绪总要发泄出来,只不过,你这指甲有空该修修了。”
男人的声音没有指责意思,可听在幕珊珊耳里她却自责的更加厉害。
偷偷抬手看了两眼那歪歪扭扭又满是尖利的指甲,她心脏噗通噗通的狂跳。
天哪,昨晚她到底发了什么大疯,看看这指甲,都被她挠得不成样子了。
而那些尖尖利角抓在人家靳明轩脖子的感觉可想而知,肯定很痛。
殊不知,靳明轩何止脖子被她挠伤,就连衣服都被她撕扯烂,还有胸前那条又深又长的指甲痕。
也不知道那会这丫头到底把他当成了哪个老色痞,下手真特么重。
也还好是在胸口位置,要是脸,只怕他都要破相了。
“没什么事,我去出诊了,你再好好休息会。”靳明轩说完便出了病房。
幕珊珊则睁着两只大大的眼睛木讷盯着天花板,直到被头顶那灯光照得眼眸有些恍惚,她这才再次闭上眼休息。
唐筝过来时,幕珊珊还在睡,她蹑着步子进去,把手上早餐放到桌子上,然后悄悄在床沿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