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习汉文百家,高居上位,偶会几族塞外语言便是了不起。林怀治只会简单的室韦、大食、高丽话,且那还是少年时心血来潮学的。至于这突厥话,他听得懂简单的,但并不完全精通。
郑郁长于塞外,铁勒诸部的语言是从小就在耳中转,他看林怀治在身后半天没出声,转头说:“所以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
林怀治骤然说了句室韦话,郑郁的脸色不知是篝火晕染还是情话入心,脸颊红了一片。他听懂了那句话,用官话回道:“你也是我的人。”
“那你还不让我跟你一起。”林怀治低头亲他一下,“我怎能让我的心上人去冒险。”
郑郁说:“可你不会......”
林怀治快速回道:“我是哑巴。”
郑郁:“......”
“还有什么疑虑吗?”林怀治笑道。
“没了,反正我也说不过你。”郑郁摇摇头,为了不被林怀治绕进去,他只好答应。以前他怎么没发现林怀治如此黏人,他真是恨不得把自己栓腰带上。
夜色渐浓,林怀治把大氅与裘衣理好,沙石上垫了层他的外袍,抱着郑郁睡在篝火旁。
两人抱着彼此亲密无间,抬头就见一望无际的西北夜空。群星点缀在夜幕里,平原辽阔与天接壤。明亮的长庚星遥挂天际,在一众微星里显得格外明亮。
“真美。”郑郁侧身睡在林怀治臂弯里,“银河倒泻,万星奔月。”
林怀治凝视着郑郁的眉眼,说:“听说敦煌的月牙泉更美,等救出王瑶光,我们去看看?”
郑郁点头,在这狭窄密闭与篝火的催发下,两人贴得近。林怀治手非常自然地滑入郑郁的衣内,轻挑红珠。
身体互相摩挲,郑郁觉得林怀治体温开始变得灼热起来,还有那只不安分的手,他按住乱摸的手,小声道:“别乱摸了。”
“忍不住,许久没与你亲热了。”林怀治又来亲他,温热的手抚摸着他的肌肤,“我不往下。”
两人赶路数日哪有时间亲热,何况林怀治还有箭伤。自张掖出来,郑郁便以林怀治箭伤为由拒绝他的几次求欢。
此刻在塞外旷野,篝火簇簇里,郑郁心没来由得跳快,可他还是面无表情地说:“忍住,成王殿下。”
“那我能亲你吗?”林怀治翻身微压在他身上弱声道,表情认真,亮如星的双眸清澈无辜。
这话说的两人好似才互通心意一般,格外的小心翼翼。
对于强与弱的这个把握,郑郁觉得林怀治是古今第一人。你强时他便会弱,你弱时或许林怀治会比你还能弱,偶尔也有强不过是在床上。
这其中分寸的拿捏,林怀治是把郑郁吃得死死的。
郑郁眉心一拧,无奈道:“我俩都亲嘴过多少次了,你还问我?”
“我怕你不答应。”林怀治说。
“亲亲亲亲!”郑郁咬牙道,“看我今晚亲不死你!”
说罢他就把林怀治压在身下狂亲,林怀治含着笑热烈的回应他。
林怀治笑个不停,郑郁干脆上下其手,他其实对林怀治的肌肉喜欢得不行,在这种讨伐战时自然免不了来回调戏。
两人低低的喘息声愈发严重,就在林怀治握着郑郁想给他爽快的来两下时。郑郁停了亲吻,说:“好像有声音。”
林怀治的唇也离开他的颈间,侧耳细听。
深夜寂寥之时,除却干柴的燃烧声,任何细微的响声都会在这时放大。
郑郁双手撑在林怀治赤|裸的胸膛上,抬头警惕地看向周围,沉声道:“像是有人在呼救。”
戈壁上的呼风里卷来远处细微的求救声和狼嚎,林怀治拿出在两人身间的手,把郑郁滑落于肩的衣衫给他笼好,边系他的腰带边说:“敦煌与玉门关外,有狼。”
郑郁从林怀治身上下来,站起拿上裘衣穿好,而林怀治也坐起穿好衣服。
“那声音似是从西南方传来的,咱们要不去看看?”郑郁摸到两人放在一旁的刀说。
林怀治把方才被郑郁揉乱的长发用指顺好后用发带束起,肯定地说:“去。在河西土地上,都是大雍的百姓。”
此时轮值的军士尚在驻外看着,郑郁和林怀治理好衣服,配好刀,点了今夜值守的三十人牵马出了营地,同时嘱咐萧宽和钱伍警惕些。
马蹄踏入戈壁的砂砾,发出轻实的声响,寒风犹如细刃般刮过暴露在衣袍外的过脖颈脸颊。星河夜空下,光亮甚为明显,求呼声掩着石壁在夜色中现出。
郑郁闻声勒紧缰绳,在逐渐割人的冬风中嗅到了一丝血腥味。他走进那石壁丛林,狼嚎和血腥味愈发浓郁。兵士都是常往来塞外的人,不由得神色一凛,加快步伐,数头狼的嘶吼由远而近的传入。
回纥胡语入耳,郑郁抽刀一夹马腹冲前。
狼尾在急速的行驰中现身,郑郁看到数十只饿狼利爪刨着沙砾蓄势待发地围着十几位背靠石壁的人,这些人看去多是胡商,马车被掀翻在一旁。
郑郁当即搭弓相救,与他一同射出的亮箭还有身边同样作弓状的林怀治。
那狼群听见马蹄声有几只转过头来,却被一箭射杀,为首的狼王立即反扑上来,但数十名兵士持刀立刻冲上。饥肠辘辘的狼与手握利刀利箭的兵士不过来下几个回合,便是大败,狼王见敌不过带着剩余饿狼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