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夏洛克眼神一凝。
“我知道他在哪。”奥利维亚冷静道。
迎着夏洛克冷肃的目光, 她开始简略解释道:“和我的伙伴们在一起,在一座近海的小岛上, 那里是一处猎魔人的隐秘据点,比起伦敦明面上的那家酒馆要森严和戒备得多, 那个组织真正的骨干通常聚会,都会选择那个地方。”
“如果我没有观察错的话,”夏洛克上下看了她一眼,慢慢道:“你应该只是刚刚逃脱而出……”
“你想问我这消息得来的途经?”奥利维亚立刻明白过来, 她顿了顿, 没有犹豫地回答道:“是我的父亲告诉我的。”
“卡佩老公爵?”夏洛克回想起自己和他唯一的一次会面, 他现在在火车上, 没有能够接收到那位老人去世的消息。
“猎魔人的起源虽然没有血族和狼人那般悠久,但还是可以追溯到金雀花王朝时期, 那个时候有五位异人建立了一个组织, 意图联合起来,在吸血女伯爵的统治之下留存性命, 当然,他们发展壮大之了后, 便派出其中最优秀的那位刺杀了女伯爵。这样的起源,使的这个组织不同于其它,它是有着五位不同的统领的。”奥利维亚语速极快。
虽然曾经接触过很多次这个势力,但是因为被特意针对封锁,所以对这些毫不知情的夏洛克认真地听着。
“延续了当初的传统,位阶和身份都没有任何的要求, 由上一任的统领自己培养指定,在通过了一些列繁琐而凶险的考验之后,才能够成为新一任的猎魔人统领,”奥利维亚道:“普莉希拉便是最新的一位继任者,而我的父亲,就是另一位。”
“那你……”夏洛克诧异道。一个猎魔人首领的家族,却出现了两位投奔黑暗的吸血鬼子女,这简直就可以称为老卡佩公爵一生中最大的耻辱了!
“哥哥和我其实对这些都不了解,”奥利维亚道:“他并不准备将这项职责延续在自己的家族中,猎魔人虽然新奇,但也是面临最多危险的人,他答应过我的母亲,不会选择我们。”
奥利维亚其实对自己的母亲并没有太多的印象,只记得那是个有些柔弱的温柔女性,在她三岁的时候便去世了。
“但你现在知道了,”夏洛克明白过来:“是他救得你。”
“……是的。”奥利维亚回答道:“莫里亚蒂低估了他,或者说他也被‘愚弄’了也说不定,父亲告诉我,普莉希拉和莫里亚蒂有过接触,但是他却没有从她那里得到我父亲的猎魔人统领的身份,这让他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难怪方才看见的莫里亚蒂那样的暴怒,原来是因为有这样一个“失误”……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夏洛克问道。
奥利维亚刚刚想说些什么,但她却并没有说出口,她侧耳倾听了一下,整个人极为敏捷地从行驶着的火车的窗户里攀爬向上,而与此同时,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还有一声瓮声瓮气的说话声:“开门!”
两个身形高大的壮汉闯了进来。
夏洛克伪装的老头子一阵惊愕,他有些惧怕又有些生气地高声喊了起来:“做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哈维·戴恩?”其中一个光头的男子满面凶悍道。
“额,是我,”夏洛克急速反应过来:“你们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你们是从哪里查到的……你们这样干是侵犯了我的隐私的……”
那两人对视一眼,没有管这絮絮叨叨的老头子,伸手一拨拉,便将这老家伙推倒了另一边,径自离去,去往下一个车厢。
过了一会,奥利维亚重新翻窗回来了,她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四周,悄然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你让我帮忙做的事,就是将他们糊弄过去吗?”夏洛克有些无语道。
“他们手里有这一趟所有乘客的名单,”奥利维亚道:“我没有遇到可以供我伪装的单身的女性,有认识的人在车上危险性太大,狼人的听觉和嗅觉也比常人灵敏很多倍,因为我还没有吸食过人血,所以他们不能通过味道辨别我的具体的所在,但靠得过近还是会有暴露的危险……”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用棉被床单紧紧包裹住的男人,是一个有着八字胡的中年人,她将手轻轻敲击在他的胸口,听见他重新活跃起来的心跳,然后才收回手。
她转过身来解释道:“他们是通过心脏跳动的声音来辨别人数的,所以我给他服下了假死药,他会在一个小时后醒来,不会有什么危害。”
“还有,”奥利维亚道:“我想请你做的事情,并非只是在这里帮我躲藏过去。”
她递给他一样表盘上雕刻着荆棘环和雀鸟的旧怀表,然后她告诉他:“这就是他的信物,我的父亲,他见到我的时候,我就再也掩饰不了我血族的内质,他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我以为他会就此抛弃我离去,但他最终还是将我解救了出来,然后他给了我这个。”
“有了它,你就有了成为猎魔人统领的资格。”奥利维亚道:“普莉希拉不能再有将你的朋友囚禁起来的借口,其他的统领会反对她,因为那会让组织陷入分裂的危机之中。”
“就连送出礼物,也是说要我帮你的忙,”夏洛克的目光深邃起来:“你真是一位相当特别的女性。”
“这在我看来就是帮忙,”奥利维亚道:“毕竟我已经不可能接手那一切,但抛弃它又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情,我只能选择托付给别人,父亲之前对你有很高的赞誉,他鲜少那样称赞过一个人,也许他早就考虑过你也说不定。”
“那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夏洛克问道。
奥利维亚沉默了一瞬,然后回答道:“我之前一直以为,血族和狼人是处于死敌的位置,而教会则是追捕和处决这两类的维持者,所以我才想要将教会给牵引过来,甚至不惜以身为质,但是令我感到相当奇怪的是,教会确实是派遣过来了人手,但他的存在感却连你这个侦探都不如,而莫里亚蒂也曾经向我透露过,那位教会使者,似乎和他是有着一种奇怪的熟稔和默契的,这既让我感觉到不可思议,也让我感觉到气馁。”
“而我也同样没有办法重新融入到血族之中去,”奥利维亚道:“哥哥做出的背叛的事情我在被囚禁期间也已经知道了,政府是处于普莉希拉掌权的时期,虽然我从前和她的关系很好,但我现在也已经知道了,那根本就是她在哄我玩的‘朋友游戏’,她向我灌输了很多她想要我接收的思想,潜移默化一般将我改造成她想要的模样,直到现在已经成为了我的本性。而我自己的势力又根本就没有发展起来……”
“我想要去教会的总部去看一看。”奥利维亚道。
刚刚想要邀请这位女士去往血族,并且想要保证不会有人找她麻烦的夏洛克顿了顿,然后他就听到了奥利维亚接下来的话:“不论狼人和吸血鬼谁输谁赢,对于我来说都不是个好消息,我想的是,如果我将这位教会使者的可疑的行为通知上去,或许能够对这双方进行一次更为彻底的打击。”
原来你不惜血族之身,就是为了去打小报告的吗?夏洛克感觉自己心情复杂,他居然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话来形容她这种行为。
但她犯得最大的一个错误,其实就只有估错了叶远对于教会的意义,“日光行者”的身份,她不能读懂其更深层次的含义。
夏洛克冷笑一声,他毫不留情地斥责道:“愚蠢!”
在奥利维亚惊愕的神情中,他又一次嗤笑道:“我之前好歹还以为你还有几分金鱼的智商,但现在我知道了,那简直就是一种对于金鱼的侮辱!”
奥利维亚·卡佩在自己人生中首次涨红了脸,那是气的。
“莫里亚蒂不在伦敦么?”麦考夫放下自己手中搜集的情报,得出了这样一个对己方极有利的结论。
他有些苦恼地开始思索,既然象征着绝对正义的政府一方并不在自己的手里,那么,莫里亚蒂的罪恶又应该用怎样的手法,才能够最大程度地利用起来,将他置于死地?
或者说,要得出怎样的结果,才能够论的输赢?
他正在思考的关头,有另外的脚步声从门外匆匆走入,这让他有些惊诧地挑起了眉。
看来是非常重要的信息,才会让得到他训练过后的小家伙们这样失礼,他接过了新的纸张,然后知道了一件足以轰动全国的事件。
一辆由维多利亚车站驶向法国的火车,在途经英吉利海峡的时候,被一群穷凶极恶的恐怖分子,引爆了早就预备好的高强度炸|药,给彻底破坏了!
而更令麦考夫失态的是,在之前收集上来的夏洛克留下的标记中,维多利亚火车站便是他能够搜集到的最后一个地点。
“该死!”麦考夫扔掉了手中的资料:“作为对决中的主角,就这样不负责任地干脆退场,他想要做什么,想要我这可怜的哥哥帮他怼凶手么?他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