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槐应声出现在院子里,握着千钧剑的手指因为太用力都已经开始泛白。
听到石头喊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要面临什么。
半年前,同样是在这里,薛淼和石头一起教授他如何使用脏有玄机的千钧剑。
教他如何抽出剑中剑时石头跟他说道,“祁玉从在江湖上有名时起就拿着这把千钧剑,可从未有人见他拔出过第二把剑。两年前在泸水城,他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拔了出来,为的是不让小诺儿受到狼人的攻击。”
他用这种方式告诉他,这把剑很重要,可在祁玉眼里,再重要的东西也无法和单一诺的安危相较。
祁玉把剑交给他,就是把单一诺的安危交到了他的手里。
可才半年左右的时间,她就遇到了这么大的危险,这是他的失职所致。
“石大侠,在下……”
“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让她受这么重的伤,是谁……啊!”
“厉害什么。”
单一诺说话的同时随手抄了一个茶杯跑到门外直接扔向了他。
此时他怒火正旺,又加上打断言槐说话的时候有点走神,没能在第一时间躲开,被砸了个正着,不过还好只是砸在了背上,没伤到重要部位。
听到他呻吟了一声,她还是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冲动,给泠雨一个眼神示意她去拿些伤药给他。
“我说你是不是吃饱了闲的没事干啊?”她气鼓鼓的看着他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你别在别人那里吃了瘪就找他人撒气,冲言槐厉害什么,当时他不在我身边,你让他怎么护我。”
“此事在下确实有责任。”言槐拱手行礼道,“不怪石大侠责难。”
“你的意思是说本大爷在责难你吗?”石头咬牙问。
“不不不,在下不是那个意思。”言槐连忙摆手道,“的确是在下的责任,在下没想推脱。”
“谁都没有责任,要说有责任也是我自己的责任,是我自己太大意才会被人算计,怨不得旁的人,也不会去怨任何人。”单一诺瞪着石头道。
“在下何德何能……”言槐要跪地行大礼被她拉了起来。
谢子怀虽然只是一个衙役,可他却像个诗书气自华的书生般彬彬有礼。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的确和祁玉那么几分相似。
而祁玉选择让他来填补自己的位置并不是因为他们之间的这点相似,而是他知道自己即将死亡时看到了他们所有人的缘起之处。
那时候的谢子怀就像他陪在单一诺身边一样,一直护在那人的身边,直至她死亡后他誓死守护着她交到他手中的孩子。
既然前世的他就是守护者,那他不能再守护的人交到他的手里他也放心了。
单一诺只认为祁玉只是因为谢子怀秉性善良又和她有共同的敌人才选择让他来到她身边的。
她一直极力维护言槐并非是因为他像祁玉,而是因为他身世凄惨,他是现实版的突然从天堂掉入地狱,幸福的小男人变成了心中只有仇恨的可怜人。
曾经她想让他把脸上的伤疤去掉,以此来缓解他心中的仇恨。
当初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而就在两个月前,他们从南燕城回来的时候他却主动找她去要了祛疤膏。
他的转变她都一一收进眼底,维护他也是不想他半途而废。
“玉哥哥是我的哥哥,他选你一定有他的道理,而且我们也不陌生,我也很喜欢你的为人处世。”她认真的看着言槐道,“从今以后你和玉哥哥一样,都是我的哥哥,不必如此拘礼。”
从他来她身边以后从没有喊过她主子或者阁主,一直都喊她一诺,为的就是不显得太生疏。
决定接受祁玉的剑,来到她身边的那一刻他就想和她成为像她和祁玉一样的关系。
只不过,他不敢先开这个口而已。
“小诺儿。”石头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撅嘴来到她身侧拉着她的衣袖道,“我好不容易顶替上了祁玉,你怎么又在咱们之间加了个碍事的,我的地位岂不是又要直线下滑了。”
“活该。”她白了他一眼,看向言槐道:“言哥哥,你回去休息吧!”
言槐微愣了下,眼中泛着光亮,直直的看着笑靥如花的她。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揉了揉胳膊,嘀咕着太疼就先一步跑回了花厅。
花厅里喝茶的三个男人,一个非常慈爱的看着她,一个柔和的看着她,另一个眼神有些复杂,并没有直视她。
身后跟着她进来的石头一脸不高兴,就像个等人来安慰的孩子。
“现在可以告诉本王,你究竟知道些什么了吗?”胥天翔头也不抬,冷冷的问。
刚刚他们三人没有出去,杜邵轩简单的分析了下石头在这件事中的角色,猜测着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苍暮认为,当初石头受雇于丞相的时候,单家已经被灭门,丞相让他全力找单家财产的同时还让他找飞云令的下落。
而且在他去行刺胥天翔的剑上抹上了秘语海棠的毒。
丞相认为,只要飞云阁的阁主中了秘语海棠的毒就一定无解,利用更换帮主的时候得知飞云令的下落。
秘语海棠里有黑金龙的毒,那就说明它是出自尊主之手,此事也可能是尊主的主意。
他的目的应该不是飞云令,应该是在找能解秘语海棠之毒的飞云阁阁主。
“石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尊主在找诺儿。”苍暮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襟危坐的问:“确切的说,他是在找能解秘语海棠之毒的飞云阁阁主。”
石头对苍暮能猜出这些事并不觉得意外,反而是很惊讶的看着胥天翔问:“你和尊主交手了?”
胥天翔用鼻音嗯了一声,冷冷的看着他,等他回答之前的问题。
“看来他已经确认了你有知守剑的事。”石头瞥了一眼胥天翔看向单一诺道,“同样,他也确认了小诺儿就是那个他一直在寻找的人。”
“他一直寻找的人?”杜邵轩蹙眉问,“一直是多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