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时光总是来得快去的也快,年关总是在人们不经意的时候悄悄接近,相对的,也会在人们不经意的时候悄悄溜走。
时光流逝,转眼便是初春的季节了。
万里长河奔涌,分隔巴郡吴蜀之地,于云梦泽汇成一处浩渺湖泊,这湖泽占地辽阔,横贯一千余里,碧波苍茫,青山环绕,彼此成形,却是一处不可多得的山水如画。
世间长湖不多,却也并非只此一处,只因此处水雾迷蒙,如纱接天,似梦似迷,恍如隔世,烟波浩渺无声,青山遗世独立,故才担得起“云梦泽”之名。
云梦大泽占地千里,四周不乏各色青山,从西而北,接壤“陵州”、“重云”、“啸川”等州郡,其间人杰地灵,虽是共处云梦端,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人文风景。
寒冬方去,三月雪霁,沿江的蒿荪还未长成,半化冰的浔阳江便已开始展露声色,裹挟着些许的碎冰流淌而下,虽说三春已至,但正是此融雪之时最为寒冷,有时比之寒冬甚犹有过之,称之为“倒春寒”。
十里寒泉,龙潭雪松。
江左旧岸,有一座绵延百里的高耸山脉,与江南一贯的温婉秀丽截然不同,山脊高耸入天,无尽白雪拥上,透着道不清的苍茫浩瀚。
云台山。
云台山脉四季如冬,不论何时皆是一番白雪纷扬之境,与山下江南标准的小桥流水,杏花缤纷截然不同。
此山位于江左旧岸,平日里少有人烟踪迹,原因无他,此地着实是太过于寒冷难捱。
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承受的那种地步。
故而在这云台山上,除了某群沉迷于剑道的疯子,少有人会来到此处,生怕自己的小命就给交代在了这里。
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尽管如此,但在一年中特定的一个时候,却还是会有着一些并非是太岳剑派的人群,来到这处严寒恐怖的云台山上。
这些人大多没什么出身,也大多没什么本事,而这,却正好是他们来到此处的原因。
正是因着出身和本事皆是不行,故而才会来到这处地方,希冀着可以拜入门下,就此踏上武道,不必再同以往一般,只能苟且挣扎于底层的泥泞中。
便是要博得这一线生机。
而太岳剑派因着某祖师立下的规矩,却是只能在初春之时招收新人,其余时间段一律拒收。
而这也便导致了为什么希望改变命运的人,会不约而同的在这一天踏上前往云台山的山路。
哪怕身旁就是风雪刺骨,每一脚踏在山路上都是一种特殊的煎熬。
但是为了改变这种该死的现状,每年却还是有着不知多少人,前仆后继的奔赴此处。
一往无前般。
而苏祁眼下却是正好来到了此处,因为在他心里,还惦记着与某个人玩笑般的约定。
他似乎是当真了。
但是自己来归来,总不能让媳妇受罪不是?故而苏祁便是编造了一个自己日常说泡的理由,说是自己有袖里乾坤的大神通,能将事物包揽其中。
于是乎,苏祁第一次将自己媳妇给塞进了系统背包。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别人都是戒指里的老爷爷什么的,而自己却是背包里的媳妇......
当然,这种既视感,却也不是前所未有的。
就比如某可梦的绅士玩家一般......
苏祁此行很碰巧,便是遇上了这么一群一同上山的路人,不过他们上山是为了拜师学艺,而自己上山却是为了骗的一口酒喝,顺便看看白贯虹将那群人审讯的如何了,自己直接接收一波消息情报。
很显然,后者才是苏祁此行的主要目的。
虽然前者自己也同样挺期待的就是了......苏祁颇为厚颜无耻的如此想着,继而身边一同赶路的驴友便是忽的开口了:
“诸位,此次前来太岳剑派,我等还是将已有的情报互通一下有无,这样上山之后若是谁能有幸得到赏识,留在山上,却也不会过于盲目,活脱脱一个睁眼瞎。”
此话一出,顿时便是引来了不少应和之声,苏祁也是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挺不错的好主意。
正如同前世某位前贤先辈所言,若是我们两人各有一个苹果,交换之后,我们还是各有一个苹果;但若是我们各有一个想法,交换之后,我们便都有了两个想法。
这便是合作双赢的局面了。
先前开口的那个中年汉子见众人都是没有异议,顿时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既然诸位都是没有意见,那便由在下起个头,若是有与诸位所知重复的,还请诸位多多包涵。”
这话说的谦逊,有礼,自然是没有人会反对,而是纷纷等待他如何开口。
而苏祁也是闲得无聊,就这么直接上山未免太过于乏味,权且当是听听故事好了。
中年汉子略微沉吟了一二,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而后缓缓开口道:“据我所知,这太岳剑派立派于七百年前,历年来都是只收剑修,男女不限,老少皆可,若是诸位谁没有练武的根骨能力,还是早些下山的好。”
这话虽然有些不中听,但却是相当在理,太岳剑派就是这么个脾气,其实不止是太岳剑派,其他的武道大宗的举措虽然没有这么耿直,不留情面,却也是不会收下没有练武根骨能力的弟子的。
这完全便是浪费资源。
这种事情大家都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故而也没有谁真就这般退缩了的。
“苏兄弟,你呢?”中年汉子忽的回头对苏祁道,语气中满是怀疑和不确信。
其实这也不是他看不起苏祁,着实是苏祁的这身板......实在是太不起眼了。
怎么看都不像有练武根骨的样子。
“我?没事,我会武功的。”苏祁对此却是没什么微词,而是微笑着回答道。
就如同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单薄后生。
其他人听苏祁这么说也只是笑了笑,显然是并不怎么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