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啊,你没走错吧,确定是这条路吗?”三人一搭一搭的行进在偏僻的石板小路上,苏祁忽而问道。
因着大家也相处了有一段时间,苏祁的称呼也没有之前那么生分了。
“不会错的吧,我记得应该是这里来着……”李逵亦是有些不确定,摸着后脑勺道。
苏祁二人顿时有些无语,没想到这大兄弟还是个路痴一族?
“哎!我就说没弄错吧,可不就在前边吗!”李逵忽的看见了什么,鼓舞道。
苏祁二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一片衰草连天中,似乎的确有着一间小屋。
“没走错就好,咱们动作快点,不可被耽在了城里。”苏祁牵动缰绳,上前道。
“好嘞大当家!”李逵亦是有些振奋,本想着能有个喽啰被派来帮自己,差不多就该知足了,可寨里的二位当家一听,却是要亲自前往,这份恩情不可谓不重。
隐隐的,他心中对山寨的归属感瞬间暴涨。
三人驾着马匹,齐头走近了枯草丛中的小屋。
“等等,好像有点不对。”林归雪却是忽的横臂挡住二人,面色一变道,“里面似乎还有老太太以外的人。”
这时,物品摔碎的声音同时响起,似乎正好应验了林归雪方才那句话。
“娘!”李逵顿时一惊,顾不上二位当家,拍马就冲上前去。
苏祁亦是无奈,与林归雪一同紧跟上前。
“死老太婆!家里怎么就这点破玩意!”一个官兵随手摔碎一个瓷碗,烦闷抱怨道。
本以为这趟差事能趁机捞上一笔,没想到这户家里却是这么穷,连几个铜板都摸不出来。
“你别只顾着东西,这老太婆咱们还得带回去的。”另一人面色亦是不太好看,但还记得自己二人此行主要的任务。
“知道了知道了,我再找找还有没有能值几个子的玩意。”先前一人有些不耐,但还是不肯放弃道。
老太太此刻趴在自家的桌子底下,死死的护着一个瓷罐,苦苦哀求道:“二位官爷不要再砸了,咱家真的没有东西了……”
“你说没有就没有?不找找看怎么知道?”其中一人讥讽道,目光忽的瞟见了老太太手中的那个瓷罐。
“什么玩意,拿来看看。”说着他已是要伸手强夺,老太太却是全力抱着不肯撒手,一时僵持不下。
“老东西还敢反抗,我看你是……”那人顿时大怒,手掌扬起便要打下。
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李逵壮硕的身影冲入其中,大喊着:“娘!娘你在哪!”
那人顿时吃了一惊,转而回头道:“好你个刁民!还敢回来,今天……”
然而还不待他说完,李逵沙包大的拳头就呼了上来。
对于这些家伙没什么好废话的,看见了就打便是。
另外一人见李逵竟然还敢回来,而且二话不说就动手,亦是大惊失色,连忙拔刀上前。
老太太见自家儿子突然出现,虽说还搞不清状况,但官兵手中那闪亮亮的钢刀做不得假,连忙提醒道:“儿啊,小心——”
另一块门板突然破碎,只见一柄闪烁着寒光的长剑陡然出现,直刺拔刀那人的手腕。
官兵顿时大惊,顾不上相助同僚,连忙挡向这柄来者不善的长剑。
“剑带冰寒,你是通缉要犯林归雪!”匆忙架住一招,那人辨识出了这堪称标志性的长剑,惊呼道。
“喲哦,倒还有几分眼力。”林归雪有些意外,但攻势不变道。
这会儿,苏祁已经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门,将老太太搀扶了出来,那两人虽说大急,但却是迟迟抽不开身。
“别弄死就行,会吓到老人家的。”苏祁开口道。
林归雪正有此意,而打起来就有些疯癫的李逵,却是因着苏祁这及时的一句才收住了手。
他看了看母亲家中一地的狼藉,牙关紧咬,一拳将对方揍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林归雪故意使了个破绽,趁对方贪功冒进时,一记手刀斩中后颈。
两个官兵顿时倒在地上,之前被打碎的瓷碗碎片偶然刺入,渗出些许鲜血。
李逵不想自家老母见此情景,连忙将大门关上,护着老太太上马。
“好像还挺轻松?”林归雪凑了过来。
“嗯,这次是因为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才会这么顺利,毕竟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出逃才一会儿的平民,这么快就带着人进城回来了。”苏祁开口道。
“这就是你说的以快打慢战略?”
“怎么样,挺好用的吧?”
“果然很快,真是人如其剑……”
“喂!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说话间,几人已是上马返程,而老太太还惊魂未定的紧搂着手中的不明瓷罐。
林归雪看了一眼天色,发现这会儿已经日薄西山了,“事成了咱们就快走吧,这会儿回去还能赶上晚饭……”
苏祁亦是同意这个说法,刚想开口应和,眼角却是无意间瞥见了其他一点东西,转而改口道。
“你们先回去吧,城门那里我已打点好了,他们会留一炷香的时间放你们离去。”苏祁开口。
李逵顿时一愣:“大当家,你不同我们一起走吗?”
“嗯,我还有点其他事要处理,你们先走便是。”苏祁说完,牵动缰绳便转了方向,绝尘而去。
李逵还想说点什么,林归雪却是将手搭在其肩膀上,随意道:“没事啦,那家伙轻功好的不行,真想跑的话这城里恐怕没人抓得住他。”
“可是……”李逵还想说点什么,但见林归雪那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顿时又咽了回去。
连二当家都这么说了,大当家是真的没必要操心,那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
而且眼下,赶紧带老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最重要的。
李逵犹豫了一下,继而还是跟着林归雪驾马冲向了城门口处。
与此同时,苏祁却是来到了一棵早已枯死的树木之前。
这棵枯树长的并不粗壮,甚至还有些歪歪扭扭,如同驼背的脖子。
唯一值得多看一眼的是,它树冠上枯萎的枝杈间,随风飘扬着一根深灰色的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