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啊。”苏清秀恍然大悟,“那你俩可真的有缘分。”
时瑜点点头。
苏清秀指导了一下时瑜该怎么修剪花枝,时瑜刚刚动剪刀,苏清秀突然开口,“小鱼啊,你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方冉好久没和我联系了。”她沉吟片刻,“也不知她过得好不好。”
时瑜面色一僵,心里咯噔一下,被迫挤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来,“挺好的。”
“真的挺好的。”
苏清秀没有接话,半晌后,她才露出了一个慈祥又欣慰的笑容,“还好就好。”
“小鱼,来吃糖饼。”阮知秋吆喝了一声,时瑜和苏清秀同时回头。
“快去吧。”苏清秀催促道。
时瑜应了声,放下工具,小跑着进了厨房。
桌上的糖饼正冒着热气,阮知秋端着一碗豆浆从厨房里慢悠悠地走出来,“吃吧。”
时瑜拿起一块饼,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糖浆不经意间沾上了他的嘴唇,时瑜被烫的一哆嗦。
“慢点,没人跟你抢。”
“待会有什么安排吗?”阮知秋坐在时瑜旁边,托着下颚,一脸满足地看着时瑜。
“刚刚说好了呀,买材料,然后画画。”时瑜叼着饼含混不清道,“我要干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先不告诉你。”
阮知秋笑笑,由着他去了。
*
“知秋,你来一下。”晚上,阮知秋和时瑜才腻歪了一会,苏清秀突然叩响了房间门。
床不够大,两个成年人人躺在一起会过于拥挤,所以阮知秋每天只能在睡前和时瑜躺一会,时瑜睡着后,他就得收拾包袱走人。
而现在他和时瑜的睡前打情骂俏的时间直接缩减了一半。
被苏清秀看见后,时瑜害羞到不行,一声扎进被子里里,闷闷的声音隔着被子传出来,“你快去吧,别让外婆等急了。”
阮知秋给时瑜掖了掖被子,嘱咐道,“那你快点睡,不要偷偷玩手机。”
他关了灯,和苏清秀一起下楼。
“知秋,你跟我说实话,小鱼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清秀还没坐下,便着急地开口问道。
“没有。”阮知秋下意识否认。
“你真当我老糊涂了,什么都看不出来吗?”苏清秀又急又气,“我好歹养了小鱼三年。”
阮知秋有些颓丧地坐在沙发上,垂着头沉默不语。
头顶上吊灯微微晃动,落在阮知秋身上的光也是恍惚不定的。灯光有些昏黄,屋内没有开其他的灯,阮知秋的身影笼罩在阴影里,显得格外孤寂。
“知秋,你说话啊?”苏清秀拍了拍阮知秋的肩,“是不是出事了?”
“都解决好了。”阮知秋吐出一口气,勉强地笑了笑。
“小鱼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已经要判刑了,下一步就是时峰。”阮知秋咬了一下后槽牙,“外婆您放心,我肯定会保护好小鱼和他的家人。”
“方冉阿姨还在医院治疗,情况已经有了好转。”
苏清秀沉默了许久,最后慢慢地说道,“真的是作孽啊。”
“这世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阮知秋沉沉地吐出了一口气,脑海里不断回闪着这几个月和时瑜的相处时光,心跳起起落落,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难受。
“方冉愿不愿意来这边修养一段时间?”她顿了顿,打量着阮知秋的反应,“我们这里清净,环境又好,挺适合调养身体。”
阮知秋目光微动,呆呆地看了苏清秀一眼,“外婆,这样真的可以吗?”
“你和娘俩商量一下,要是愿意,就接到我这里来。”
“我这个老太婆平时也挺孤单的,有个人陪我说说话也好。”
阮知秋点了点头,但似乎又想到什么,目光突然暗了下去。
“外婆,方冉阿姨现在行动不是很方便。”他不敢和苏清秀对视,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沉,“她出了一场车祸,伤的有点严重。”
苏清秀听完足足愣了一分钟,整个人突然瘫软了下去,阮知秋赶紧上前扶了一把,“您别激动。”
阮知秋倒了一杯水递到苏清秀手里,可是后者却摆摆手。
“那方冉是不是不能再跳舞了?”她喃喃道,“我记得她以前可喜欢跳舞了。”
“她是一个为舞蹈而生的人。”
阮知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能握着苏清秀的手,默默地坐在她身边。
“真的是作孽啊。”苏清秀又叹了一句。
“外婆,知秋,你们在干什么?”时瑜半夜起床上厕所,发现楼下的灯居然还亮着,有些不可思议。
阮知秋的表情僵硬了一瞬,站起来强装镇定道,“外婆睡不着,我陪他说说话。”
“知秋。”苏清秀打断了他,“小鱼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没必要瞒着他。”
“小鱼,你下来。”苏清秀朝他招招手。
时瑜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快步下了楼梯。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薄睡衣,晚上降了寒气,没过一会,时瑜便打了个喷嚏。
“穿上。”阮知秋脱下自己的袄子,裹在时瑜的身上,他的袄子宽大,直接把时瑜拢的严严实实的。
“小鱼,坐过来。”苏清秀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外婆有话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