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暗指孙慕荷在九千岁的寿诞上要触他的霉头吗?
  要是传到容渊耳朵里,孙慕荷和孙家还能好了?
  孙慕荷脸色瞬间就白了,险些跳起来骂安宁贱人胡说八道了。
  孙慕荷的祖母孙老夫人也是吓到了,连忙也跪下向贵妃请罪,为孙慕荷辩解是她今日身体不适,才昏了头冲撞了贵妃娘娘,并非有意的,更不敢有冒犯九千岁的意思。
  “身体不好就找太医好好看看,不要误了病情才是。”
  安宁不咸不淡地说完,就让两人都起来吧。
  她只是想让孙慕荷知道她不是随意能捏的软柿子,并不是真要跟孙家斗起来。
  朝堂势力错综复杂,也不是她一个贵妃能掺和进去的。
  安宁还不想找死。
  只是可惜了孙首辅一生谨言慎行,夹在容渊和赵天玄之间也能稳住自己的地位,怎么教出的孙女却是如此的不知轻重。
  安宁也懒得再搭理她,以自己乏了的名义离开了御花园。
  卫姑姑说过,她只需来露个面,还有晚上准时参加宫宴就行,其他的不需要多做什么。
  营业完的安宁立刻就溜,拒绝加班。
  孙慕荷怨毒地瞪着她的背影,直到被自己祖母警告地扯了一把,才不甘地低头,心里却更坚定了一定要嫁给容渊的心。
  就算他是宦官又如何,没有儿女又如何,只要能嫁给他,她就能成为大楚最尊贵最有权势的女人。
  到时候,安宁那个小贱人算个什么东西?
  一旁的关氏母女对视一眼,心里的算盘打得各种噼里啪啦响,在所有人都自觉远离孙慕荷的时候,她们反而热情地凑了上去。
  见此,众人皆是无语。
  不管在礼国公府里,关氏母女跟安贵妃有什么龃龉,到了外面她们就得是一家人。
  哪有做母亲和妹妹的竟是去亲近才被安贵妃教训过的人?
  她们这不是妥妥在打安贵妃的脸吗?
  也不怕全京城都看礼国公府的笑话?
  宫人很快就把这事禀报给汪公公。
  汪公公浮尘一甩,苍白的脸上浮起冷笑,“蠢货!”
  安宁掀开轿帘,“公公,怎么了吗?”
  面对安宁,汪公公瞬间就换一副恭敬真诚的笑脸,弯着腰回道:“奴才刚听到了一个笑话呢。”
  “什么笑话?”
  “有几只没眼色的苍蝇,明知牡丹尊贵,非要凑上来冒犯,这不是找死吗?”
  安宁眨眨眼,抿唇笑道:“公公既然说了是苍蝇,那哪有人与苍蝇置气的?”
  汪公公也笑了,“娘娘说的极是。”
  只是苍蝇烦人,总得除掉才好。
  安宁并没多在意那些不重要的人,而且她坚信,只要有大反派在,谁都翻不了什么风浪的。
  她一个咸鱼贵妃也只需要老老实实地苟着就行了。
  ……
  入夜,安宁被宫人拥簇着到了麟德殿参加宫宴。
  皇亲国戚和文武大臣都到了。
  只有容渊和赵天玄还没到。
  安宁一来,所有人都起来行礼。
  她的席位被安排在高台上龙椅的右侧,左侧是容渊的位置,其规格竟是一点都不逊色于皇帝,金丝楠木椅雕刻着龙纹龙首,不知道的,还以为大楚有两个皇帝呢。
  但这话也没错。
  然而,如此僭越的座位,文武百官却全都视而不见,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毕竟养心殿都成了容渊的寝宫,御书房也成了他的办公场所,龙椅龙袍他是说穿就穿。
  所以,只要容渊还掌权,就没有人敢拿僭越的事情来说他。
  所以啊,权势可真是好东西。
  安宁心里的小人像模像样地叹息一声,扶着汪公公的手走到高台上,正打算坐下,狗男主皇帝就来了。
  安宁眼皮一跳,好险没露出嫌弃的表情来。
  她垂眸,俯身随着众人行礼。
  赵天玄目光触及安宁的身影,还愣了一下。
  先前在城门口,他被容渊那阉狗刺激坏了,最近所有精力都放在跟心腹谋划怎么扳倒逆贼上,都没进过后宫一次的。
  此时,赵天玄才想起,自己先前心心念念的贵妃这朵娇花还没采到手呢。
  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最吸引人的。
  尤其是赵天玄看着安宁一袭红裙明艳照人、倾国倾城,那如水的眸子一抬,娇媚无双,似能勾魂,顿时狗皇帝就热血沸腾起来,恨不得搂着美人儿回宫翻云覆雨当新郎。
  赵天玄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神油腻得安宁浑身不适,只想一脚将他踹回老家去。
  妈哒,她是做了什么孽,要让她被这狗屎男主这么恶心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青楼嫖客……呸,狗皇帝是青楼嫖客,她成什么了?
  这猥琐货色,把她的脑袋都油短路了。
  “爱妃不用多礼,快请起。”
  说着,赵天玄就要毛手毛脚地去抱安宁,吓得她小脸直接雪白了。
  她的刀呢?
  “皇帝。”
  沉冷的声音传来,赵天玄双手瞬间僵住。
  一袭黑色长袍的容渊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目光冷寒如坚冰,一扫就令人毛骨悚然,恐惧到骨子里。
  “参见九千岁!”
  众人跪地行礼,姿势无比标准恭敬,不知道的,还以为容渊才是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