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永德摸不准沈庭刚刚那眼神是个什么心思,正琢磨着要不要找个机会言说几句敲打一番,抬眼就看到了那施施然走入内的皇上,心里头一惊慌忙上前俯身相迎。
  “奴才参见皇上……”苏永德目光落在赵宗珩那缠着纱布的胳膊上,皇后娘娘不过回宫来这一会儿的功夫,皇上就如此迫不及待找来了?
  “嗯。”赵宗珩看都没看他一眼,劲直朝着殿内去了。
  司宁池见着赵宗珩的到来也是一脸错愕。
  ?
  你怎么就能下床了?
  上午还哄着她喂药呢?
  赵宗珩非常不要脸的挨着司宁池坐下了,他只是手伤了,不是腿断了,为什么不能下床……
  那不下地还不是因为有皇后时时刻刻陪着吗。
  司宁池:……狗皇帝。
  “承明宫太闷了,朕要住这里。”赵宗珩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非常自然又随意的说道。
  “行。”司宁池面无表情的应着。
  赵宗珩一喜,这么痛快?
  下一秒便听司宁池道:“臣妾搬去承明宫住,这凤梧宫就让给皇上了。”
  赵宗珩刚有几分喜色的脸瞬间垮了,抿唇盯着司宁池,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指瓮声说道:“你得留下陪朕……”
  瞧着那委委屈屈的模样,又别扭又不开心,拉着司宁池的手指轻轻摩擦。
  第162章 平阳郡主
  像个被抛弃的小可怜。
  司宁池瞧着他这副模样顿时心软了,目光落在他缠着纱布的左手上低声询问道:“今日太医可曾来看过?手有知觉能动了吗?”
  赵宗珩动了动手指,弯曲手肘的话容易扯着伤口,其他的倒是问题不大了,基本余毒都已经清除了,接下来就是等伤口愈合,司宁池看着点了点头,还算是满意。
  虽说这皇帝狗是狗了点,但对待养伤什么的还算是听话的。
  没有说受着伤非要没日没夜的处理政务,朝中军机大臣自有帮皇上处理政务的责任,除去一些需要皇上加盖玉玺,或是裁决之事才会前来面见皇上。
  若事无巨细都要来问上一问,要这些军机大臣有何用处?
  “这寒玉床……”司宁池入了寝殿内,指着那寒玉床看向赵宗珩。
  “……”赵宗珩瞬间读懂了司宁池的意思,非常痛快的说道:“朕可以睡床,这寒玉床皇后睡吧。”
  ?
  司宁池无语的看着赵宗珩,他到底是为什么以为自己会喜欢睡这玩意?
  要不凿了做摆件吧。
  至少好看,光秃秃一个床摆在这实在过于碍事。
  最后两人谁也没去睡那个寒玉床,都挤上了凤榻,虽说皇上养伤这这些日子二人也没少相拥而眠,却不知为何今日却觉得格外别扭。
  赵宗珩忍了半天,终于是按捺不住,手悄摸摸的摸上了她的后腰。
  “狗爪子不想要了?”司宁池闭着眼,凉凉的语调响起,赵宗珩的手一顿似乎在犹豫。
  “朕是皇帝。”赵宗珩梗着脖子道:“你身为皇后有应尽的义务……”
  他声音略微低了下去,明明自己说的没有错,为什么就是心虚?
  赵宗珩收回了自己的手,望着床帏帐顶幽幽叹了口气。
  为什么啊……
  就在赵宗珩满腹幽怨委屈的时候,司宁池翻了个身面向赵宗珩,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埋首睡去了他的怀中闷声说道:“再出声就把你踹下去。”
  赵宗珩:“……”
  那黑暗中仰面躺着的男人无声笑了,微微偏头在她发顶落下了浅浅一吻,闭上眼享受着此刻的温馨。
  司宁池脸颊微微发烫,蹭了蹭他的胸膛沉沉睡去。
  次日醒来之时,便见赵宗珩已经坐了起来,正拿着笔在批阅奏折,神色认真晨曦的光芒洒在桌案上,仿佛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司宁池并未急着起来,而是趴在床边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萌生出了一种,若就此与他相守白头,似乎也不是什么令人生厌的事情。
  “沈家的人死在了牢里?”赵宗珩顿住了笔抬眼看向王成祥皱了皱眉。
  “是,无一活口。”王成祥压低声音,似乎知道皇后娘娘还在安睡,不敢大声喧哗,说是无一活口都是轻的,那些人死的未免过于惨烈,百分百是仇家杀害。
  赵宗珩沉默了片刻,扭回头看向床边,就对上了司宁池那似笑非笑的眼眸。
  他心下一叹,摆了摆手道:“寻个借口处理了吧。”
  司宁池听了个真切,他知道了呀~
  而赵宗珩这个意思,很显然并没有要追究的想法,而是让随便寻个借口打发了,左右也是要上刑场的,既是死在了牢里便也省事了。
  沈永志的口中未曾问出关于毒药有用的线索,而韩玉郎那边也未曾在死去的中年男人尸首当中搜寻出可用的证据,幕后之人尚未露出丝毫马脚。
  朝中大臣都以为,引起皇上如此震怒的原因,是因为沈家意图弑君。
  倒是平白让沈家背了口大锅。
  沈庭回宫之后便将自己关在了屋内,叫了好几桶水,反反复复的擦洗着自己的手,明明手上已经没有丝毫污渍,他却像是生理性厌恶一般一定要把手擦拭干净。
  那令人作呕的味道,是沈家人的血。
  沈庭在牢狱之中出现让沈家陷入了极大的恐慌,沈永志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为沈庭手下的鱼肉,任他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