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认真地望着姜予安,言语郑重得也好像在说什么承诺一般。
  姜予安被盯得有些不自然,心脏也因为他的话有几分茫然。
  她避开傅聿城的视线,颇有慌张地把自己的手拿回来。
  “可不管是从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我都是我呀。傅聿城,在前提是我是一个完整健康的个体时,我还是希望我能力所能及地依靠自己,而不是别人。”
  傅聿城目光并未挪开一分,“所以对于你而言,我是别人?”
  “……”
  片刻的沉默也仿佛一个无比准确的答案,深深地刺进人心。
  傅聿城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明明什么痕迹都没有,却好像比他从前受过所有的伤都要难受。
  闷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他要从地上起身,打算离开房间时,姑娘轻轻的言语终于落下。
  “我不知道你对于我来说算什么,如果是两天前的你,我可以毫不避讳地说你就是我的家人、我的爱人。”
  “可傅聿城,你什么都是骗我的,又怎么让我去否认,你对于我而言,不是一个外人呢?”
  第519章 好啊
  似乎是没料到姜予安会这样说,傅聿城动作僵直在原地,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脊背挺直。
  只那一张冷硬的面庞,收敛了所有的情绪,瞧不出任何。
  姜予安抬起手,忽然胆大放肆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漂亮的脸蛋上扯出一抹笑。
  “你看,你自己都给不出一个答案,又怎么让我给你答案呢?”
  “那如果我说……”
  傅聿城嗓音喑哑,握住她温凉的手,目光深邃沉沉,“如果我说,以后再也不骗你了呢?”
  他握着姜予安的手,语气几乎是在祈求,“安安,这两天的事情都忘了好不好?”
  都忘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们还是能和从前一样,如那一个月在那小镇上一样,如此平常平淡又无比舒适地度过一生。
  可已经发生的事情,又没有经受过再一次的重创与意外,哪里能说忘记就忘记的呢?
  姜予安看着傅聿城的面庞,心中也弥漫着汹·涌如潮水一般的难过,一阵又一阵,拍打在心脏最深处,似乎永远都无法停止。
  她眨了眨眼,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好啊。”
  就当这两天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把一切都给忘记,他们恢复从前的模样。
  她还是那个傻乎乎不管什么都听他话的蠢蛋,他依旧是那个扮演贴心的阿行。
  多好啊,想想就觉得是一件美事。
  连傅聿城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听到的答案,仰起头漆黑的双眸中写着震惊。
  不过片刻,待他反应过来的一瞬间立刻化为喜悦。
  “安安你……”
  “我想去先去洗个澡,你要是还有什么问题的话,等会儿再说也行。”
  姜予安掀开被子堵住他的话,撑着手臂打算穿鞋下床。
  “好好,你先去洗漱,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也行。”
  也不等姜予安动作,床边的男人已经替她拿来拖鞋,亲自为她换上,大有一种话都说不利索的样子。
  与白日里拿着他人性命威胁的傅少来对比,当真是令人惊讶得。
  姜予安垂眸,看着他毛茸茸的脑袋,抿了抿唇,道:“你记得吃一下晚饭,哪怕觉得味道不好,高低也得吃一点。”
  傅聿城这会儿大脑已经无法静下来思考,对于姜予安的话,什么都是一个‘好’字。
  此刻如果有其他人在现场,比如陈延ellen之类,大概下巴都会惊下来。
  这还是他们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傅家曾经的少主傅聿城?不值钱的样子拿去倒贴给钱都没有人要吧。
  不光替姜予安换鞋,似是怕姜予安身体虚弱站不稳,他宛如在医院照顾生病老人的陪护一般,起身后伸出手还要搀扶着她。
  姜予安不禁失笑,拍开他的手,“傅聿城,我还没有退化到这种地步,先前我肋骨断掉的时候都还能下地走路的好吧。”
  傅聿城倒也没有再继续,不过长臂还是虚虚地环在她身侧,目光止不住的担忧:“可你现在看起来,比当初还要虚弱很多。”
  姜予安回头睨他,“那看起来虚弱怎么办,洗澡也是一件很耗费体力的事情,难不成你还打算进去看着我?”
  傅聿城回望过去,“可以吗?”
  “你说呢?”
  姜予安语气都抬高了几分。
  想都不要想的好伐!
  见状,也无需再担心她是否会虚弱地晕倒在浴室。
  傅聿城瞧着她气呼呼的模样笑了一下,到底是收回了手,“那你去洗漱,我去吃个晚饭,有什么需要的你再喊我。”
  他作势要离开,身影在转身之际忽然想到什么,跟着顿了顿,“对了安安,方才我让人给你送来一些衣裙,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话音落下,这才迈步彻底离开。
  房门被轻轻带上,姜予安目光盯着紧闭的木门有一会儿,这才将视线落在那扇被傅聿城推·进来的衣架上。
  风格各异,但无疑都是很漂亮的。
  甚至有几件风格光是看上一眼,姜予安脑海里就浮现出那家品牌以及相关设计师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