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说:“你保护不了他。”
  陆萱徐徐一抬眸:“我保护不了他,偌大的一个北国也保护不了吗?还是说,太后今日,要强制我吃下这堕胎药?”
  太后暂时还不敢跟北国叫板,只能面色严厉,用犀利怨毒的目光看着她。
  “区区一个婴孩,就算被立为太子,也不具备把持朝政的能力,你是意图把这个孩子当成傀儡,利用这个孩子控制姜国吧?
  你是北国人,这个孩子沾有一半北国的血脉,你们北国狼子野心,妄想用这种方式,控制姜国,告诉你,哀家,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陆萱笑得灿烂:“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孩子在我肚子里,我说不打就不打,看你能奈我何吧。”
  “孙嬷嬷!”太后厉声喊了句。
  “奴才在!”
  她的脑子里,在最快的时间,做出了利益权衡。
  绝不能让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这样,她长期以来所做的一切都会付之东流,与北国的合作也会瞬间土崩瓦解,北国皇帝,必然会倾尽一切去扶持陆萱肚子里的孩子,建立傀儡政权,而她便是竹篮打水。
  即便是杀了陆萱,她面临的后果也是两害取其轻!她杀了陆萱,封锁住一切消息,这样,北国皇帝就不会知道这个事,接下来,她只要加快速度,让洛儿成功登上了皇位,即便是北国皇帝最终知道了这件事,也不敢奈他们母子如何。
  她给了孙嬷嬷一个眼色,孙嬷嬷立刻塞起了桌上的药,强制着要塞进陆萱的嘴里。
  陆萱欲反抗,才发现自己手脚瘫软,原来这狡猾的老太婆,刚刚让太医诊脉的时候,就让太医偷偷给她下了麻药!
  陆萱紧紧抿着唇齿,用仅剩的力气奋力挣扎着,孙嬷嬷一手攥着她的头发,让她的脸仰起,一面用力的用药瓶撬动着她的唇!
  这个孩子必须消失!太后眯着一双厉眸望着她,眼里杀气腾腾。
  “这小贱人嘴还真紧!”孙嬷嬷咬牙说了一句,药瓶直接将她的嘴角撬出了血,终于,嘴被撬开了。
  正要把里面的药往下灌,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句:“皇上驾到~”
  “砰”地一声,大门率先破开。
  “朕看谁敢动朕的萱妃。”
  姜北屿坐在软榻上,被人抬进来,两队侍卫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一道黑色的影子,以看不见的速度,冲进去,一脚正中孙嬷嬷的心窝,孙嬷嬷“噗”地一口吐出鲜血,手里的药瓶也飞了出去。
  太后见此情景,脸上一瞬出现惶恐。
  却见那慵懒坐在软榻上的人,明明看起来苍白虚弱,却又莫名感觉到气势逼人。
  方才,姜北屿在窃听器里听见太后要来北冥宫的话,就立刻赶过来了。太后在这果然没干好事。
  就差一点,就要出大事情了。
  姜北屿睥睨着她:“太后,你为何会在此处啊?”
  太后说:“我带太医来给萱妃诊脉,然后,还有几句体己话要说。”
  “是这样说的吗?”
  另一边,暗无殇站在她身侧,将随身的水袋递给她,让她漱口,看着她嘴角的血渍,他心疼的想杀人。
  而陆萱也是在看见他的那一刻,就抑制不住的泪如雨下,但她知道,眼下只能克制。
  喂完水,暗无殇又递了张帕子给她,想帮她擦去嘴角的血渍,可最终只是将帕子递了过去。
  姜北屿平静的望着陆萱:“是吗?太后,是来跟你说体己话的吗?”
  “不是!”
  陆萱擦干净嘴角的血,终于缓过神来,朝太后伸手一指:“她想谋害我肚子里的孩子!”
  太后连忙说:“她在污蔑哀家!”
  “来人。”
  只是轻轻的一句话,侍卫立刻将太后拿下。
  “大胆!谁敢碰太后。”地上的孙嬷嬷奋力爬起,结果也被侍卫捉小鸡一般一把拎走。
  姜北屿说:“传朕旨意,从今日起,太后开始禁足,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踏出凤安宫半步。”
  接着又道:“萱妃娘娘受惊了,今日好好休息。传太医,再为娘娘诊治,莫要动了胎气。”
  说完,姜北屿被抬回长清殿,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
  虽然,他今日出了面,但宫中的宫人都看到了他已经江河日下。
  有传言,皇上活不了多久,就要油尽灯枯了。
  后宫所有妃嫔都忧心忡忡。
  皇上的软塌一抬回寝殿,寝殿的大门就一直紧掩,就连平日素来高调的冷妃也不再露面。
  接下来的几日,自从当朝宣读过立储诏书之后,皇上便开始辍朝,卧病不起。
  朝中有几个大臣反对将萱妃的孩子立为储君,站在他寝殿门外想要见他,他一律闭门不见。
  据说,南歌公主由于担忧,过来看望过两次,也被拒之门外了。
  “我皇兄,他到底怎么样了?”这一次,姜南歌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将那个小侍卫拉到墙角。
  “这……”冷影眼神有点慌乱,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属下也不太清楚。”
  姜南歌瞪着他说:“你骗人!你明明知道,你不告诉我!”
  他是冷妃的暗卫,冷妃现在和皇兄在一起,皇兄的情况他一定也是清楚的。
  冷影叹了口气:“公主请节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