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在魔兽威胁下的疾苦人间，所有修士皆向东而行，欲将魔兽抵御在国境之外，让寻常百姓免受生死之难。”
“我走过在位高权重者压迫下的疾苦人间，人间本就疾苦，这些人更让人间少了该有的公道。”
“我还走过统治者是普通人性命如草芥的人间，百姓人人愤而反抗，但最终却只剩下累累的白骨。”
小白眼神恍惚，他觉得伊然说的故事很熟悉，但它根本想不出来伊然说的是哪些事。
伊然故意停顿了片刻，这才继续说道：
“我与天道论道时说过，善恶皆是人的本性，人道的意义在于约束人性，让人性的恶拥有边界。”
“我还说过，圣人之所以为圣，在于传道授业解惑。”
“所谓圣，不是修为境界，而是要敢为天下人先，是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小白呆呆地看着伊然，它无法理解伊然在说什么，只觉得就像是在说天书。
它目光呆滞地喃喃道：
“所以呢？”
“所以在我成为两国的帝师后，两大帝国执行我拟定的律法，便是在恪守我所认为的人道。”
小白伊然疑惑无比，它摆出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继续问道：
“他们恪守你的人道又如何，难道还能夯实你的大道提升你的修为不成？”
伊然摊开双手，看着萦绕在肉身上的淡淡莹辉道：
“所以这就回到了你最初的问题了。”
“我确实成为了圣人，却不是你认为的那种圣阶强者。”
“在天心帝国也开始恪守我的人道后，我的人道就成了整个陵虚大陆的人道。”
“而当所有人都开始奉行我的思想，那我就真的做到了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恰好天道也认可我的这种想法，认为我当得起‘圣人’这个称谓，于是人族的气运便全部汇聚在了我身上，而我真的成了独一无二的圣人！”
小白眼神恍惚，圣人和圣阶两种说法让它的脑子都大了：
“所以，你的实力说到底还是不如圣人吧？”
“所以你在这傻傻地看着天空干嘛，是不是该好好想想怎么提高实力？”
伊然握住桃花剑的剑柄，一身剑气呼啸而出：
“我不是说过嘛，种下的种子都已经在发芽了。”
“既然我是这方天地认可的人族圣人，那只要人族达到鼎盛，我的大道也能够迈向终点。”
小白这回终于听懂了，但它还是不解地问道：
“那我们得等到什么时候，谁知道人族什么时候才能达到鼎盛！”
小白这才刚说完，伊然身上的气息就突兀地开始攀升起来。
“你这又是什么情况，这回是真要突破了吗？”
伊然的目光变得深邃，就好像装下了整个夜空。
他向着头顶的星辰迈去，每迈出一步，身上的气势便高涨三分。
他豪迈地笑道：
“当魔兽再不能威胁到人族的存亡，当圣地再不能掌控百姓的生死，这便是人族的鼎盛之时！”
他嘴唇开合，吐出的每一字都化作贯穿天地的剑气，剑气滚滚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桃花剑似乎感受到了伊然内心的豪情，剑身剧烈地震颤着，发出嗡嗡的颤鸣。
“锵！”
当伊然踏出九步，以巅峰之上的姿态立身于虚空之中时，桃花剑怦然出鞘，剑鸣声响彻整个天外之地。
伊然举起手，桃花剑飞入他的手中，如同滔滔江水般的剑气在这一刻尽数化作剑罡，剑指头顶正在逐渐成型的天劫。
夜空中，乌云汇聚，电光隐现，一道道人形的雷霆在九天之上穿梭，正在散发着恐怖到极致的威压。
但伊然好似根本不受任何影响，他剑指劫云冷冷地说道：
“我有一剑可开天，也可为人族开万世太平！”
……
第838章 纵横雷海，遇敌斩敌
乌云滚滚浓稠如墨，雷霆轰鸣咆哮当空，毁灭世界的灾劫在这一刻仿佛就要降临。
苏长安穿梭在荒芜的平原上，很快就来到了劫云的边缘，出现在小白的身旁。
他无比震惊地看着空中的景象，对着小白问道：
“小家伙，你们这是经历了什么，怎么才过了半年多这家伙就要突破了？”
小白骇然地看着头顶的劫云，它能够清晰地从劫云中感受到威胁，那是一股庞大到能够将它毁灭的力量。
“伊然说人族达到了鼎盛，而他的道也走到了终点。”
苏长安瞳孔收缩，而后自言自语道：
“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他看了眼在劫云中穿梭斩碎一道又一道人形雷霆的伊然，很快就把目光收了回来，然后郑重地对小白说道：
“是我大意了，没有把所有事情都跟伊然说清楚。”
“我们头顶最近的那十颗星辰其实就是十位圣人所化，如今的他们正在长眠，本应该会在二十多年后苏醒。”
“但我感觉，他们可能已经醒了，不久前伊然身上爆发出圣人气息，虽然那股气息和头顶上的那些圣人不一样，但这股异常的气息一定会惊扰到他们。”
“所以，他们很可能会在伊然度过天劫后出手，趁伊然最虚弱的时候一举将伊然这个威胁斩杀。”
小白的眼神闪烁，它压下内心的慌乱强自镇定下来，这才开口问道：
“我们该怎么办？”
一直跟在伊然身边的小白其实很清楚，他们其实还没有做好准备。
伊然提前成圣当然是一件好事，可圣人们若是在此刻苏醒，那接下来的这场大战很有可能会演变成伊然一个人的战斗。
无论是小白，还是无夜、唐风吟那些追随伊然的人，他们不断地厮杀和拼命，为的就是有资格参与最终一战。
可最终一战若是在此时开启，那除了伊然之外就再无一人有资格参与其中。
苏长安沉思着说道：
“我们还是得赶紧做准备。”
“一旦战起，天外之地很有可能会被打破，而这些巨龙若是降临在圣道或者祖地，结果绝对是难以承受的！”
小白继续问道：
“你就直接说该怎么做吧！”
苏长安沉吟着说道：
“你就呆在天外之地作为抵御巨龙的第一道防线吧，实在不行也可以随时支援伊然。”
“我现在就去把无夜他们送回圣道，让他们守在圣道极北，还有天破之地也需要有人镇守。”
……
伊然一人一剑穿行在雷海中，他沐浴着金色的圣光，周身环绕着锋芒毕露的剑罡。
在一剑“开天”之下，无数重雷霆炸开，整个雷海都被绞烂一遍又一遍。
但雷海就好像拥有生机一般，无论伊然如何折腾都无法将其磨灭，它会在毁灭中一次又一次新生。
伊然仗剑冲向雷海的最深处，剑罡挥洒间便有数之不尽的人形雷霆覆灭。
但他却忽然停下了动作，眼前出现的一幕让他心神震动莫名。
紫金色的雷霆在连结成一片恢宏的宫殿，十道雷霆虚影负手立于殿前。
它们并没有刻意摆出什么姿态，却散发出一股睥睨世间气势。
第一道雷霆虚影向前迈出，雷海中却突然响起了剧烈的风啸声。
当所有的风元素集结，一柄锯齿状刀口的风刃悬在了虚影的身前。
它一刀在手，天地间所有的风元素都像是必须听他号令。
第二道雷霆虚影向前迈出，雷海中的所有水元素都开始朝它汇聚。
一柄水蓝色的三叉戟在它身前成型，它握住三叉戟，就像是握住了整个大陆的水运。
第三道、第四道雷霆虚影同时向前迈出，火和土两种元素之力开始疯狂地涌动。
一方印玺和一把羽扇分别出现在两道虚影的头顶，它们只是抬起手，两种元素便开始显现它们的威能。
它们似乎是在证明，自己亦是这天地间掌控元素的皇！
四道虚影联袂同行，四柄兵器伴其左右。
“好的来，竟然是风水火土四位圣人，那在真正屠圣之前，就拿你们来练练手吧！”
伊然杀到疯狂，眼中赤红和金黄两种颜色在交融，最后化作深邃的黑。
他杀机狂涌，桃花剑在他手中绽放出绚烂的异彩，在异彩中又隐藏着浓郁的杀机。
“人道剑第一式——公道！”
耀眼青光贯穿天地，这一剑本就因不平而鸣，在对上这些霍乱世间的圣人时，直接爆发出恐怖至极的威势。
四道虚影同时握住兵器，身形在雷海中疾闪，风度翩翩却又飘忽不定。
手握锯齿状风刃的虚影瞬间爆发出极速，就在剑罡落下的瞬间，它突然迎风而上，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剑罡，继续朝着伊然冲去。
其他三道虚影并没有这般恐怖的速度，都各自施展手段面对强势无比的剑罡。
手握三叉戟的虚影直接将三叉戟掷了出去，凝练的水元素在空中化作一道长虹，带着破竹之势刺向剑罡想要将其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