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个‘妹妹’并没有表面那么单纯善良。
  “公主殿下,世子殿下,陛下请您们过去一趟。”
  “是皇爷爷出了什么事吗?”金重雪不禁问道。
  来人摇头,“回公主,属下也不知。”
  “过去再说。”金寒舟道。
  皇爷爷身子一向不好,这几年,情况更是严重。
  到了龙华殿,金宇帝禀退左右,只留下金寒舟和金重雪两人。
  他上了年纪,且身体愈发不好,躺在床上,一副病弱之态。
  金重雪按照惯例上前,握住金宇帝的手,“皇爷爷,您这几天身体怎么样了,雪儿好担心你。”
  金宇帝轻轻拍拍金重雪的手,“傻丫头,皇爷爷年纪大了,该走的时候,总是留不住的,你也别总是担心我,平日里有了要事无法处理的,你就多请教请教寒舟,将来朕若是真的去了,留下偌大的金国,便要靠你们两个互相扶持着看管金国了。”
  金重雪掉了泪,“皇爷爷定会好起来,长命百岁的。”
  金宇帝笑笑,“这长命百岁,未必是好事啊。”
  金宇帝咳嗽了几声,可把金重雪吓坏了,“皇爷爷,我在宫外寻了几个神医,我去给您带过来瞧瞧吧。”
  “嗯,你这孩子,有心了。”
  金重雪却可怜兮兮的吸了吸鼻子,“雪儿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让皇爷爷好起来。”
  金重雪出去后,金宇帝便让金寒舟跟着坐下。
  金寒舟是金国宗亲王唯一的儿子,其父乃是金国大皇子,前几年因病去世,宗亲王府便留下了金寒舟这一个血脉。
  “寒舟,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有她的消息了吗?”金宇帝望向窗外,多了几分希望。
  金寒舟垂头,“皇爷爷,孙儿至今尚未寻到姑姑的下落。”
  金宇帝叹了声气,眼中希望逐渐退却,“是啊,一晃眼,三十多年了,她若还在人世,也该三十多岁了,她身负神族血脉,不该寻不到的。也许是……不在了吧。是朕,多想了。”
  当年,他唯一的女儿出生,是个死胎。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看那孩子一眼,便被下葬。
  皇后也因此郁郁寡欢,日渐消瘦,第二年便撒手人寰。
  当年,他跪在神殿前,整整七天七夜,都没能救回女儿。
  尽管他有通神之能,却也没能保住那个孩子,这成为了他一生的心病。
  “祖训不能违背,她是朕唯一的女儿,若她在,这帝位,本该传给她。”金宇帝重重叹息一声,自顾自的念叨着:“其实朕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以你的本事,以金国的本事,若是能找到,早该找到了。
  可是朕不甘心,每每想起这件事,便觉得心痛如绞。
  朕对不起皇后,对不起唯一的女儿,更对不起金国列祖列宗。咳咳……”
  “皇爷爷,您想开些,也许,姑姑还活着。”金寒舟连忙端来了水,“神殿一直有神光亮着,就说明,姑姑还活着。”
  金宇帝眼里染上了水雾,他的大殿里挂着已逝皇后唯一的画像。
  皇后离世三十多年,他没再纳妃,更没有立后。
  金国皇族多出痴情种,金宇帝便是其一。
  “可是找不到,那孩子过的怎么样,有没有成家,有没有生子,朕都不知道。”
  金宇帝的病便是三十多年前落下的。
  第一年失去女儿,第二年失去皇后,给了他双重打击。
  金寒舟抿着唇,他不知该如何安慰。
  “当年,领养雪儿,也是因为,受了神殿神光庇护,也许,这是天意吧,朕的时间不多了,若真的找不到女儿,只能将帝位传给雪儿,她,也是个好孩子。”
  “皇爷爷,重雪并非皇族血脉,将帝位传给她,您,真的决定好了吗?”
  金宇帝微微一笑,“虽非亲生,血脉是假,可感情是真的。”
  “爷爷既然决定了就好。”
  “寒舟啊,你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跟朕问过这个问题,怎么今天……”
  金寒舟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
  今天之事,让他明白,重雪应当暗地里对他下了术法。
  可,重雪从未踏入修炼之道。
  她会术法吗?
  若是会,何故要瞒着众人?
  “寒舟,你可怨过?”
  “皇爷爷指的是,金国帝位?”金寒舟摇头,“孙儿无怨。”
  “虽说是皇室祖训,到了这一代,传女不传男,可,真正算起来,重雪并不是皇族血脉,反倒是你,是金国真正的皇嗣,你心里就没有过这样的疑惑吗?”
  第469章 胎梦极准
  “也许,老祖宗们自有考量。无论皇爷爷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金宇帝叹息,“若非祖训,寒舟你倒是一颗好苗子。”
  金寒舟苦笑,“皇爷爷,我这颗苗子修炼可以,当帝王,还真不合格。”
  他几斤几两,自己清楚的很。
  他无心帝位,只要金国安定,无论谁为帝王皆可。
  他只想一心修道。
  金寒舟看着金宇帝又盯着墙上挂着的画像发呆,那画上,不仅有皇后,还有一个孩子。
  尚在襁褓中的孩子,画的是个小女孩。
  “当年,皇后怀着孕,祖宗托梦,说定然是个女儿,第二天,皇后便找来画师,画了在梦里出现的孩子,她说,等孩子出生,大抵便是这般摸样。还说,胎梦极准。若当初女儿活着,该是个多么机灵可爱的小丫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