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暖暖点头,看了看任氏的肚子,哽咽道:“母亲,您腹中的胎儿无碍吧?”
  任氏贴在任暖暖耳边说:“没事,我是装的。”
  任暖暖惊诧,指着地上的血迹问:“那……那这些血……”
  任氏轻笑:“我来之前就备了血袋,方才摔倒的时候,偷偷掐破了,血自然流了出来。那都是猪血,你放心吧。”
  任暖暖看着地上的血,还没有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一向知道她母亲有手段,却没想到她能这般心思灵巧!
  任氏摸了摸任暖暖的脸:“这回你明白了吧?人要想得到什么,必须得有手段,要能豁得出去。若不是他们以为伤到了我腹中的胎儿,岂会松口让你进文信伯府?”
  任暖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母亲。我不会辜负你的教诲。”
  任氏叹口气,说:“可惜康向梁不肯给你正妻之位。但是,也没关系,名分不重要,只要你得了男人的心,你将来未必没有当正妻的机会。”
  任暖暖抽泣:“女儿担忧的就是这个。如今,康向梁只怕恨毒了我,他会不会折磨我啊?”
  任氏笑道:“不会,我看着他不是心硬绝情的人。他此一时恼你,是正常的,你暂且忍耐些,温柔小意地服侍他,只说实在爱慕他爱慕得紧,才会这般不管不顾。你找机会尽快圆房,争取早日得个一男半女的,到时候,你的地位就稳了。”
  任暖暖心下大定。
  任氏目送着任暖暖跟丫鬟离开,唇边浮起了笑意。她从官家女沦落为罪臣之女,人人都以为她将为奴为婢为娼为妓,她却抓住机会,当了官员的外室,依旧锦衣玉食,呼奴唤婢。
  外室不好听,那又如何?那死鬼待她比待正妻还好,银钱没少给她。
  那人死后,人人都道她今后日子要艰难了,可她转眼搭上了薛承宗,一跃成了镇国公夫人。人们再唾弃她又如何?见面还不是得乖乖行礼,唤她国公夫人?
  她的女儿,有她的果断和泼辣,将来一定不会比她差!
  第496章 打我鞭子吧
  任暖暖带着心愿得偿的暗喜来到青林院。
  康向梁还没有回来,任暖暖站在正堂,看着屋里的陈设,想象着康向梁在此生活起坐的模样,不由得心神荡漾。
  丫鬟们虽然看不上任暖暖,但康公子毕竟同意留下她了,丫鬟们不知道主子的想法,不敢怠慢她。
  任暖暖接过丫鬟奉的茶,得意地吩咐:“备水,我要沐浴更衣。”
  丫鬟只得照办。
  任暖暖半躺在浴桶里,打量着服侍她的两个丫鬟,发觉她们果然姿容出众。
  她想起康向梁说过的话,心里不痛快起来。她一会儿嫌弃澡豆不好,让丫鬟给她换,一会儿嫌弃浴桶中没有花瓣,让丫鬟现去采摘。
  丫鬟们被折腾得不轻,敢怒不敢言。
  林婉棠在内院小坐了片刻,觉得不自在,便带着林婉榆告辞。
  文信伯夫人亲自送林婉棠姐妹俩出了屋子。
  姐妹二人来到内院门口,正等着马车,便看见康向梁走了过来。
  康向梁作揖行礼:“薛少夫人,林姑娘。”
  礼罢,康向梁垂眸道:“林姑娘,我今日经过园子时,听见任暖暖说你坏话,唯恐旁人因此对你有成见,便请求母亲帮忙。是以,母亲请你坐到她旁边吃饭,想给你撑腰。只是,我思虑不全,此举恐怕引起了母亲误会,特来跟林姑娘说一声抱歉。”
  这也就是说,文信伯夫人误以为康向梁对她有意了。
  林婉榆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你是一番好意,我要谢你才是。伯母一向体恤爱护我们这些年轻姑娘,不会误会什么,纵然有,过几日也就明白自己弄岔了。”
  康向梁笑答:“是了。”
  林婉榆微笑道:“康公子,我们告辞了。”
  康向梁突然说:“林姑娘,我没有碰任暖暖,更不是心甘情愿让她进府的。”
  林婉榆一愣,康向梁没头没脑地对她解释这个干什么?
  康向梁话说出口,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冒失。他的耳朵红了,忙找补道:“那日,我跟你讲起菊月姑娘……我不想让姑娘以为我在骗人,也不想让姑娘认为我是个登徒子。”
  林婉榆明了,康向梁怕是觉得,他前脚与自己谈起对菊月情深难忘,后脚就跟任暖暖有了首尾,那他不就成了伪君子吗?故此,他才会专程来给自己解释。
  林婉榆觉得康向梁一团傻气,只低头道:“我相信公子的人品。”
  她想了想,提醒道:“任暖暖心机深沉,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康公子要多加提防。”
  康向梁神色一黯,点头称是。
  林婉棠叹口气道:“任暖暖的做派,夫君与我原是看不上的,当初不准她姓薛,不准她从镇国公府出嫁,就是怕她闯出今日这样的祸事。”
  康向梁点头:“我明白。我一向佩服薛将军,希望与薛将军的交情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林婉棠莞尔一笑:“当然不会。”
  林婉棠相信康向梁听懂了。她表达的意思是,薛承宗是薛承宗,薛景睿是薛景睿。康向梁不管怎么对待任暖暖,薛景睿都不会站出来替她出头。
  这时,马车来了,林婉棠姐妹上车离开。
  马车上,林婉棠问妹妹:“你跟康公子似乎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