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睿又问:“潘监军,您曾将这药水交给过什么人?”
  潘兴业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就是觉着新鲜,拿来玩玩,没给过谁。”
  薛景睿正色道:“潘监军,实不相瞒,那药水,很可能是我们北境军用来传递消息时用的药水。这种药水,若是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里,北境军的情报安全就没有保障了。”
  太子听了这话,神情紧张了起来:“潘监军,你给过谁?”
  薛景睿补充:“潘监军若是不说,我也能查出来,只不过会慢一些。”
  潘兴业不说话。
  薛景睿看向太子,起身郑重行礼道:“殿下,臣妻送给皇后娘娘的千秋贺表,成了空白的,只有一个署名,祝辞不翼而飞。臣唯恐有人用了北境军的这种药水,使字迹消失,那就说明,这种药水已经流落在外了。”
  太子看向潘兴业:“你若实话实话,孤还能网开一面。你若是不说,孤事后查出来,一定严惩不怠!”
  潘兴业权衡片刻,跪了下来,回道:“殿下,臣曾将这药水给过皇后娘娘。不过,臣只是觉得好玩,供娘娘一乐罢了。臣不知道这是北境军中的东西啊!”
  太子脸色铁青。
  薛景睿点头:“潘监军应该的确不知这是军中之物,否则他应不会把这药水给娘娘。想来可能是娘娘不知药水重要,疏于保管,被什么有心人钻了空子。”
  若皇后知道这药水是北境军中的东西,应该不会拿这种药水来陷害林婉棠。
  薛景睿这话,不过是给皇后留些面子罢了。
  太子看向潘兴业:“到底是你不当心!你被那崔源坑过一次了,还不长记性,居然还肯信他!”
  潘兴业叩首:“臣有罪。”
  薛景睿也行礼:“臣也有罪。臣看管不严,导致军中秘密的药水外泄,请太子责罚。”
  太子扶起薛景睿:“将军请起,你带兵辛苦,哪能面面俱到?把事情查清楚即可。”
  薛景睿点头:“臣一定严查,涉事之人,臣一定严惩!”
  太子颔首,然后看向潘兴业:“你先回去,孤得空了再召见你。另外,孤来塞北的事,不许告诉其他人,包括母后。”
  潘兴业连连应下,退了出去。
  薛景睿问太子:“殿下,方公公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不好置之不理。臣想陪着夫人一起回京向娘娘解释。”
  太子轻笑:“不必,孤不把那狗奴才的脑袋砍了,已经算给他脸了。孤给母后写一封信,在信里给她解释解释好了。”
  薛景睿有些迟疑。
  太子叹了口气:“母后……母后不知怎么了,最近做事越来越冲动没章法,孤劝了也没用,让薛夫人受委屈了。此事你们不必理会,孤回宫以后,一定查清楚,给你们一个说法。”
  薛景睿惶恐:“臣不敢,蒙殿下不怪,是臣与内人的福气。”
  太子笑了起来:“薛将军,你我好久不见,不必说这种客气见外的话。你让人弄些北地的美酒与美食,你我边吃边聊。”
  薛景睿看向福海,福海笑着回答:“夫人已经让人准备了,很快就好。”
  太子重新落座,薛景睿想了想,将京中发生的事告诉了太子。
  太子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听完,太子让人伺候笔墨,当场分别给皇后和林宏盛回了书信。
  然后,太子与薛景睿一起用饭,席间,太子问:“薛将军,你说的那个女子,如今还在你府上吧?”
  第386章 灵秀长公主
  薛景睿回答:“在,太子殿下打听出眉目了吗?”
  太子凑近一些,压低声音说:“孤向皇族中的老人和年长的宫人打听了,你派人送来的匕首,乃是六姑母所有。”
  薛景睿想了想,太子的六姑母,先帝的六公主,那就是灵秀长公主了。
  灵秀长公主乃是嫡出,深受帝后宠爱。
  灵秀长公主及笄以后,先帝为灵秀长公主的婚事费尽了心思,最终为她择定了敬国公府的世子。
  敬国公府世代功勋,名将辈出,深得先帝信赖。
  敬国公府世子却并不从武,没有接受荫封,而是自己下场考科举,金榜题名,成为目前为止大梁一朝出身最高的进士。
  敬国公世子还长得极其俊秀,他出门一趟,不知要引多少姑娘春心萌动。
  先皇的指婚诏书,掐断了无数少女的绮丽春梦。
  许多人都觉得,敬国公世子与灵秀公主郎才女貌,称得上是天作之合,璧人一对。
  然而,就在他们大婚前夕,灵秀公主突然病重,很快就不治身亡。而没多久,敬国公世子也英年早逝。
  人们都说,敬国公世子是太过伤心,魂魄竟然跟着灵秀公主去了。
  因此,民间流传着他们二人一往情深的佳话。
  薛景睿疑惑:“灵秀长公主的物品,怎会流落到匈奴?而且是在一个汉人女子之手?臣问过那个女子,她说匕首是她母亲之物。”
  太子摇了摇头:“孤也不知道,据说这个匕首,是皇祖父送给六姑母的,匕首做工精细,刀鞘上装点了许多宝石,六姑母极是喜欢。”
  薛景睿回忆着说:“臣救下这个女子的时候,她的族人已经尽被乌氏部落灭了,她跟着十来个人逃了出来。乌氏的人追上了他们,她的爹爹被杀死了。臣见她是汉人面貌,便出手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