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沉的一声。
  首长的脸色稍微和悦了一些,但并没有要笑的神色。
  “就知道你要给我找茬,但是,这一次我可以明确而又清楚地回答你的所有问题,当然也包括成员参与侦勘行动的人事调整。只要是为了行动任务的完成,合理的条件我尽可能的满足你。”
  浑厚的说话声停止的那一刻,首长的脸上渐渐地放出了笑容。
  他这次的突然表态,竟然让我有些不适应了。在历次的领受侦勘行动任务时,首长都是那种推三阻四,又是含糊其辞的不说实话,甚至是有意隐瞒着任务的具体行动。没想到这次不仅亲临现场,而且还亲口表述着要解答我的所有疑问。
  “难道是崖上村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地?首长怎么会……”
  “戴眼镜的,少胡说八道,严肃认真一点。”
  头儿厉喊声彻底打断了我的说话,接着我感觉到有人轻轻地拉了几下野战服。虽然我没回头,但那轻轻而又带着节奏的拉扯动作,已经证明了她就是杨华并非别人。
  “没关系,这次可以给戴眼镜的专家言论自由,当然仅仅限制在面对面的交谈中,下去之后绝对不能狐言匪语,更不能肆意妄为。”
  首长摆动着手势,阻止着头儿有可能出现的举动,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始终紧盯着我,收声停止说话的时候,有着胡茬的嘴角,还挂出了淡淡的满意神色。
  我无法探知到他此刻的满意,是因为我的说话,还是因为头儿的阻止我,但是,那种淡淡的满意神态是特别的清晰。
  “没听明白首长您说的根据侦勘行动的需要,随时调整处置方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中途停止,还是要更换别的部门参与。”
  由于头儿的出言禁止,还有杨华的偷偷阻拦,我只能换了一种说话的语气,用虚伪的奉承声调问着言不由衷的问题。不过,这次我还真是计划好了,既然首长同意我言论自由,就要将心里无法想明白的事情全部问出来。
  首长稍微偏了一下头,又挪动着脚步调整着站姿,脸色慢慢地恢复到了见面时的那种冷酷肃穆的神态。
  “如果崖上村的事件与上层首长提到的基地有关,那么凭你们的能力,是无法进行最终的处置。所以,我返回总部之后,会适时协调国安的张处长和特种部队的杨营长配合你们行动,其目的是彻底摧毁神秘基地,抓捕所有基地成员。”
  “难道上层首长提到的基地并不是未知的神秘事件,而是另有阴谋的恐怖事件嘛!”
  “这个暂时还无法确认,我也没法回答,需要你们在日后的侦勘行动中找到答案,而且我和上层首长也特别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你所谓的调整行动成员的人事问题,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决定给我们派来新的成员吗?”
  这个问题其实我是改变了一下思路很隐晦地问着,实质意思是担心会不会要免去我的组长,要别人来担任。但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我又不好意思直说,只能含含糊糊地问一下。
  “这次任务行动时,你的组长职务不变,两个副组长的人选,可以由你自已根据实际情况调整选择适合的人员担任,我不参与表决权。但是,特种部队的欧阳怡景中校,有另外的任务,需要调离特别侦勘行动组,其它人员暂时不变。”
  首长说完的时候,抬目的视线擦过了我的头顶,向着我身后望了过去。虽然我没回头也没转身,但我很清楚他这是在观望着欧阳怡景。
  就在首长说出要调动欧阳怡景的刹那间,我想起了曾经的传言,就是特种部队要转业欧阳怡景的事实。由于当初我已经表态,而且是很坚定地答应了,一定要想办法留住欧阳怡景继续在特别侦勘行动组,还要确保她的人事关系保留在部队的承诺。所以,当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是忍不住地心里一紧。
  “欧阳怡景的调离问题暂且不谈,跟崖上村的事件没多大的关系,咱们还是说重点吧!”
  我立即避开话题,心里开始盘算用什么办法留住欧阳怡景。
  “那你还有什么问题需要我回答吗?如果没有,那我要带着欧阳怡景即刻返回,崖上村的事件,就拜托你们了。”
  首长很着急说完之后,双手互搓着,脸上挂出了焦虑的神色。
  “不是我没问题了,很多问题也许我问了,你有不一定能回答我,所以,我计划还是不问了,也不为难你了。不过,最后有个小事,想听到你的决定。”
  我呈现着真诚的微笑,向前踏出了小半步弓着腰身,站成了谦恭的奉承拍马屁姿势。
  “说吧!仅此一问了,别的问题不许再纠缠了,我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处理,不可能在这里耽误太久。”
  首长向后退了半步,但脸上浮现着的神情,却显得特别的欢喜,似乎因为我的谦恭而有所感动。
  我快速点着头的同时,回身转眼瞅了瞅所有人,在确认关艳丽和霍大师不在堂屋的时候,我这才放心地收回了视线,复转着身子,用非常献媚的悦色眼神,盯住了首长的眼睛。
  “你计划对关艳丽和霍大师怎么……”
  “停,停停,你怎么突然间又冒出了个关艳丽,这个人是干什么地?我怎么没听说有过这样一个人。”
  首长连声激喊着打断了我的说话,满眼放出了惊诧的眼神,伸在半空的手臂,做着急切的阻止手势。
  “半仙儿你知道嘛!关艳丽就是半仙儿,半仙儿的真名就叫关艳丽,其实就是一个人而已。”
  我笑了起来,但不是畅然的大笑,只是咧着嘴欢天喜地的笑着。
  哦!一声,首长的脸上绽放出了镇静的表情。
  “这两个人我要带走,因为她们牵扯着公园演出事件,关艳丽又是特异功能的拥有者,根据上层首长的指示,可能要对特异功能进入全面的测试和进一步的科学研究。”
  首长说话时,神情即刻间进入了肃穆的状态。
  “你应该清楚一件事,关艳丽与崖上村有着千丝万缕的情结,又是唯一熟悉崖上村地理环境,了解冯彦林的人。如果你带走了她,那基地的侦勘行动任务,就没法完成,也不可能按期如愿。”
  我直接说到了首长最担心的问题上。
  在进入村子的时候,首长私下里已经向我透露出了上层首长,对于基地事件的重视程度,而且要求完成任务的时间特别紧,是一次紧迫得绝对不能拖延的绝密任务。所以,我知道首长的心情,更清楚崖上村这件事情的厉害之处。
  第403章 争执成员调整
  尽管我的说话声不高不急,却让首长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首长的两道浓眉就在我说完话的那一刻,立即竖了起来,眼睛突得鼓鼓地盯着我,嘴巴一张一合中,深色的嘴唇微微一颤。
  “难道你是想让我同意留下关艳丽,帮着你们完成基地的侦勘任务?你知道这是个多么难做的决定嘛!”
  他是带着浑厚的坚决声音,又是面露难色的局促不定。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暂时留下关艳丽有什么难处,即便是对特异功能需要进行测试,需要进一步做科学研究,但也不在乎推迟几天的着急。相比之下,基地的侦勘工作就非常的紧迫了,而且是不可能推迟的事实。虽然根据目前的情况看,冯彦林和嘉欣并没有发现我们的到来,却无法保证数小时之后,或着是几天之内,还能如此的安静。
  “难不难做出决定,那是你们这些头头脑脑的事情,而我说的是事实,是为了尽快完成任务出的良策。”
  沉声重气的喊说完之后,我从首长的脸上,慢慢地划开视线,就在勾头的同时,转过了身子,但没抬头也没移步,用半侧着的身子挡在了首长的面前。
  “我赞成留下关艳丽。”
  一声洪亮的暂钉切铁的喊话,我抬起头的时候,张峰瑞从最后面推搡着头儿,疾步跨到了前面,刚好站到了我身边。
  “张峰瑞,你说说留下来的理由。侦勘行动组里,要留下一位未经审查的人,不是你赞成不赞成的事情。”
  首长急声喊追问着,又增加了一句解释性说明。
  “关艳丽对冯彦林的事情了解得比我们多。”
  张峰瑞带着颤音的快速说话,已经透露出了内心的无比紧张。
  “对冯彦林的了解,并不是留下来的充分理由,我要的是,留下关艳丽之后,对侦勘行动任务有什么帮助,能起到什么直接的作用。关艳丽和冯彦林的个人问题,上升不到基地事件。”
  首长的语气中带出了责备声,也有了强烈的反对声调。
  我慢慢拧身的时候,扫视了一眼紧张得变了脸色的张峰瑞,缓缓地将视线落在了首长的脸上,但紧闭着嘴巴,我要等到最关键的时候,给首长一个致命的一击,让他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妥协。
  张峰瑞侧头的时候,好像是看了看我,但抖动的嘴唇里,还是不由自主地吐出了半句话。
  “基地的事件,很可能与冯彦林有着密切的关系。”
  “有没有密切的关系,那是个人问题,不是基地的事情,这是两回时,更是无法接受的理由。”
  “弄不清楚冯彦林,就没法了解崖上村。”
  “你这是无理争辩,如果崖上村确实是上层首长提到的基地所在地,那是与冯彦林没一点干系的事情。你们根本就不了解基地事件所牵扯的人员和国际影响,一个农村生活的混混,凭着乱七八糟的手段,能左右基地的事情嘛!”
  首长瞪着眼睛,铿锵有力的喊说,似乎是下着命令的最后决定。
  我伸手拉了一把张峰瑞,让他站到了我的身后,就在抬头盯瞩的时候,很努力地从心里改变着情绪,让脸上呈现出了笑容。
  “首长大人,你的说话有些太武断了。”
  轻声说着时,我偏着头闪了闪眼帘,又抖动了几下眉头,尽量用嬉皮笑脸的神情面对着首长。
  其实,有了上一次与首长在办公室里的见面,已经让我差不多地摸清了首长的性格,需要一边施压,一边解压来对付。尤其是用那种无所谓的神态搅和他,就会上他想发火都发不出来。而张峰瑞的那种紧张和认真的争辩样子,会让他没一点顾虑的坚持已见,因为他不喜欢明显的狡辩抗争。
  噢!很沉的一声。
  首长晃动了一下笔直的身子,稍微斜了一点站姿,犀利的眼神带出穿透力落在了我的眼睛上。
  “你想说什么?难道你认为我说的错了嘛!”
  他抬手抚了一把向后梳着的薄发,将那个高高的额头,更清晰地裸了出来,显得油光滑亮。
  “坚决不是你说错了话,而是因为你不了解关艳丽和冯彦林之间的关系,更不清楚冯彦林与崖上村的神秘,也没弄明白基地事件与关艳丽所具备的特异功能是怎么回事。”
  我始终保持着微笑的神态,而且站着的姿势也是恭维的样子。
  将事件的复杂关系抖露出来,我就是想让首长明白,要想顺利地完成神秘基地的侦勘任务,少了关艳丽还真是不行,不仅不行还会没希望完成。
  “你是想吊我的胃口,还是想套我的心里话?要说就说明白不说就闭紧你的嘴巴,别耽误我的时间。”
  首长虽然是洪亮的喊说,但是那盯着我的眼神并不是怒气冲冲,在我看来,还有着淡淡的亲和感觉。
  “根据我的初步侦勘判断,崖上村是早在几年前就开始准备的秘密之处,具体在干什么我还没弄清楚,但是冯彦林是最早的知情者,有可能也是支持嘉欣完成在崖上村驻守的直接人。所以,冯彦林是侦勘的重点对象,又是咱们完成行动任务的关键人物。”
  我咧嘴一笑,等待着首长的反应。
  其实,我对首长的心理把控,还有一个自信之处,那就是他肯定是知道一点上层首长提到的基地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不说而已。所以,只要将事件提到能不能尽快完成侦勘的目的上,他就会紧张,紧张了就会无条件的满足我的要求。
  凝神思考着的首长,好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那关艳丽又能在冯彦林与那个嘉欣之间起到什么作用,难道能左右他们嘛!还有,特异功能在崖上村,难道还有用武之地?”
  首长的眼神显得非常的疑惑,问话声却低沉缓慢了起来。
  “关艳丽没法左右冯彦林和嘉欣,也控制不了他们的行动。但是,冯彦林曾经找过关艳丽,想得到关艳丽的特异功能支持。这就充分的说明了,在崖上村里存在的秘密,很可能与特异功能有关。另外,通过昨晚上我的跟踪接触,冯彦林和嘉欣目前是遇到了很难解决的难题。所以,要想顺利而又按期完成任务,关艳丽就必须得参与这次行动,否则别说是按期了,又可能根本就没希望达到你们的期望结果。”
  我说完的时候,赶紧仰头长喘了一口,憋着气的说话,还真是有点坚持不住了。好在我还将计划说出的话,全部说了个清楚,也表明了我的态度。
  首长是一直盯瞩着我沉底停止说话时,才低头开始了沉思状态。
  突然,我被人一挤,竟然不由自主地移步让开。
  杨华那端庄秀丽的身影,轻轻盈盈地闪进了我的眼帘。
  她擦着我的胳膊,挤着身站到了首长眼前,而且是更近距离地面对直视,又是很陈色的表情聚现。
  “我知道自已不应该说话,也没权利发言,但是,出于对完成任务的考虑,我还是想顶着犯纪律的危险,跟首长说说心里话。”
  圆润悦耳的说话声刚刚落定时,首长的眼睛里立即释放出了错愕的神态,而且是带着讶诧的惊惧。
  “你是特别侦勘行动组的副组长,怎么能说没权利发言呢!”
  首长沉声一问,立刻转眼扫视了一眼我,好像是带着怨气。
  我皱眉的同时,咧嘴一笑,又耸了耸肩膀,做着不知情的举动。
  “虽然到目前还没弄清楚崖上村存在的神秘,是不是与首长们提到的基地事件有关,但是,关艳丽的事情,我们是了解最清楚滴。如果不让关艳丽参与这次行动,有可能影响的不只是任务的完成,而是会伤害到成员的人身安全。”
  杨华拧身转动的时候,眼神划过了我的眼睛,直接回身向着身后展臂一挥。
  “我相信首长不会不考虑我们的安全,基地的情况,肯定首长要比我们清楚其中的厉害程度和惊悚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