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丁二苗和鬼书生梁良一唱一和,就跟演戏一样。李伟年和万书高却在那边如坠云雾,目瞪口呆。他俩不知道计将安出,不知道哪个书生可以对付五通神。
丁二苗鞠躬道歉以后,请梁良落座。梁良略一谦让,在丁二苗的对面坐下。李伟年找来干净的杯筷,给梁良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
梁良是鬼,不能喝酒只能闻酒。他端起酒杯,深深地闻了一口,然后闭目细品,很陶醉的样子。
见书生脸上微有醉意,丁二苗才开口说道:“梁先生刚才说的,固然是正道。但是天下之大,却又去哪里找下凡的魁星?还请先生教我。”
趁着他清醒,赶紧问,别等会儿他喝醉了,想问也不能问。
“岂不闻,十步之内必有芳草?”梁良放下酒杯,手指东方,说道:
“我这两年在锁龙潭,有时候半夜无聊,就出来闲逛。见大学城方向,有文气阵阵,直上夜空气冲斗牛。所以我断定,大学城里,必然有文曲星将临。只要耐心去找,去分析,就一定能找到!”
“大学城里有文气?我怎么觉得那里只有俗气和奢靡之气?”万书高说道。
李伟年皱眉:“别打岔。”
唯有丁二苗低头不语,掐着手指,似乎在推算什么。
半晌,丁二苗松开指决,面带兴奋地道:“后天夜里,紫薇冲北斗,文曲星大放光华,正是动手的好机会!万书高李伟年,别喝酒了,这就动身去大学城,寻找下凡的文曲星。”
“且慢。”梁良起身阻止,道:“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丁先生要去对付五通神,还必须准备好读书人所用的六大法器,才能一举奏效!”
丁二苗点点头:“这个我明白,梁先生说的是笔墨纸砚和镇纸以及戒尺,对吧?后天晚上才动手,准备东西,时间有的是。”
“然也,然也。”梁良点头微笑。
万书高闻所未闻,大惑不解,道:“笔墨纸砚也能对付妖神?不是忽悠人的吧?”
“你这山野愚夫知道什么?”梁良又教训道:“一只秃笔,可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方宣纸,可以扬善、惩恶、断是非、留千古;一方砚,可以……”
还没等他说完,丁二苗已经带着万书高李伟年出了门,留下声音道:“梁先生,你先喝着,我就失陪了。等收拾了妖神之后,我再感谢你。”
梁良一愣,嘴里哦了一声,看着桌上的酒菜怅然若失。随后,他轻轻地一声叹息,飘然而去。
李伟年驾车,朝着大学城方向飞驰。五颜六色的都市霓虹,在车窗外急速后退。
万书高问道:“二苗哥,那个话痨书生的话,可信吗?找个学生去对付妖神,我看实在不靠谱!”
丁二苗点点头:“绝对靠谱。是我自己大意了,忘了这件事。读书人的戒尺,本来就是辟邪捉鬼的法器,和木匠的墨斗一样。据说当年的包龙图就是文曲星下凡,日审阳夜审阴,白天惊堂木,晚间先生尺,各方鬼神都服气。只要找到这个下凡的文曲星,助我一臂之力,对付五通易如反掌。”
李伟年打着方向盘,问道:“可是大学城里上万学生,你知道哪个是文曲星下凡?他身上,有没有什么记号?”
“没有记号。”丁二苗摇头。
“那就不好办了。”万书高也发愁,道:“除非那家伙自己知道,然后到处吹牛逼,说自己是文曲星下凡。可是……,没听见哪所学校有这号人物啊?”
“首先,他是一个男的。然后,他的成绩应该不错。最关键的一个特征是,这个人必定是连中三元,人生三次大考都是第一,考试升学一帆风顺,要不就不是文曲星了。而且……,为人性格正直,不贪小便宜。”
丁二苗看着万书高道:“有这么多线索,应该不难找吧?你就是大学城的学生,这个寻人的任务,就拜托你了。”
万书高打了一个响指,一边捏着手机说道:“OK,这样高智商的事,也只有我才能办好了。李伟年这样的粗人,是万万做不来的。”
说话间,万书高已经编好了一条短信,发送到丁二苗的手机上。
“二苗哥你看看,这样的寻人短信行不行?对象特征有没有需要补充的?”万书高说道:“如果行,我就群发给所有的同学,然后让他们转发,扩大搜索范围。这叫鬼指使鬼,大家跑腿。”
“好主意。”丁二苗翻看着短信,念道:“寻找大学城目前在读一男生。该生小升初考试第一,中考第一,高考第一,连中三元的。性格正直,不贪便宜。该条信息求扩散,求转发,有线索请迅速反馈,酬金一千重谢。”
“行,就这样发出去吧。”丁二苗点点头,顺手把这条短信,给季潇潇转发了过去。
万书高也一按发送键,群发了寻人短信。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没多大时间,万书高的电话就活跃起来,响个不停。万书高一边接电话,一边记录。而丁二苗的电话也没停着,每隔两三分钟,季潇潇就会返回一条短信过来,提供可疑者的姓名资料。
跑车在如萍土菜馆门前停下。但是丁二苗几人却没有下车,就在车上整理反馈回来的信息。
万书高和丁二苗,把刚才收到的嫌疑人姓名一一报了出来,李伟年拿着纸笔,负责计票。
同时,手机还在源源不断地接收着信息。
统计工作进行到十分钟以后,李伟年说道:“二苗哥,万哥,似乎结果已经出来了。现在有个叫潘一锋的,高居榜首,领先第二名一百多票。”
“潘一锋?潘一锋……?”万书高皱眉想了半天,叫道:“我去,难道是工商学院的那个潘疯子?!”
“潘疯子是谁?”丁二苗问道。
“一个猥琐男,也是一个书呆子,目前读大三。整天头发乱得像鸡窝,不修边幅,穿着随便、邋遢,经常几个月不洗澡。性格倔强锱铢必较,平时独来独往不结人缘。尼玛,他竟然是文曲星下凡?这世道啊,让我这样的才俊,情何以堪?!”
万书高捶胸顿足,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