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吉玉迫不及待凑近宋杬卿问道:“宋公子,听白月说,他生辰时,你送了一套《锦绣南枝》?”
  其他人也认真地看着他。
  宋杬卿点点头:“确有此事。”
  晁吉玉又问道:“浮生公子的书向来是分册贩卖,崔公子生辰那日,琅记书坊才推出《锦绣南枝》的第一册 ,宋公子如何得到了全册?”
  宋杬卿一愣,他好像忘了这一点。他飞快地眨眼睛,试图寻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
  “难道说……”裴然沉吟片刻,“宋公子认识琅记书坊的掌柜?”
  宋杬卿闻言,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正如裴公子所说,”宋杬卿缓缓笑道,“巧合之下,我认识了琅掌柜,又知晓白月哥哥甚喜浮生公子写的书,便在琅掌柜那儿买来了全册。”
  崔白月一脸感动:“元元,你对我真好!”
  “白月,”晁吉玉上前拉着崔白月的手,使劲冲他眨眼撒娇,“你若看完了,能否借我一阅?我等不及要看接下来的故事了。”
  裴然扬声道:“我也要看。”
  秋舒面上带了几分羞赧,上前一步轻声道:“我也想借来一阅。”
  “好说,好说。”崔白月笑着应了。
  宋杬卿面上显现出几分讶异:“诸位都对浮生公子的书感兴趣?”
  “那当然!”裴然拍了拍自己胸脯,“我从他的出第一本《红尘语》时就喜欢他,他的书我一本都没落下,都收?在我房间里呢。”
  “京城的公子们,不喜浮生公子书作的寥寥无几。”晁吉玉一脸信誓旦旦。
  秋舒也笑道:“我家两位哥哥亦珍藏了几本浮生公子的书册。”
  宋杬卿若有所思点点头,看来他能积攒出小金库来,京城的郎君们都是出了力的。
  “诸位公子都在啊。”
  一道声音响起,显得有些突兀。
  宋杬卿等人皆寂静一瞬,循声望去,正好瞧见诸芷儿等人正进门。
  宋杬卿听见裴然小声嘀咕着:“他怎么来了?”
  “芷儿来迟了,裴公子不会怪罪吧?”诸芷儿面上带着柔柔笑意。
  他一身洁白衣裳,裙幅微动,缟羽披帛随风飘舞,整个人宛若盛开在雪山之巅的圣洁白莲。
  裴然扯起唇角:“呵……诸公子言重了,裴然怎敢怪罪?”
  诸芷儿敛了几分笑意,目光落在宋杬卿身上,眉头一皱。
  真是花枝招展,竟然穿那么张扬的衣服。
  宋杬卿被他打量的视线刺得心里不舒服,毫不示弱地看过去,眸中含着不爽。
  诸芷儿收回目光,心里对宋杬卿的不喜更甚。
  向灵月似乎没有注意到这略显微妙的气氛,扬声道:“我好像听到了‘浮生公子’等字眼,你们莫非是在谈论他?”
  “嗯,是啊。”裴然皮笑肉不笑,对他没什么好气。
  “他写的书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些俗人的风花雪月,竟值得诸位推崇?”
  向灵月下意识说道,话落才觉得有些不妥,可是当他看见众人不悦的目光时,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又道:“为何这般看我?还不准人不喜欢他不成?”
  裴然等人笑意淡淡,宋杬卿勾起唇角:“向三郎君说笑了,没人说不准。”
  他瞅着向灵月的衣裳,突然轻笑道:“向三公子今日一身赪紫衣裙格外引人注目,似有几分淮老王君的风范。”
  淮老王君是当今陛下姨母淮王的父君,德高望重,甚喜黛紫。
  “当真?”向灵月眸光一亮,忍不住提着裙幅转了一圈,“我亦是如此想的。”
  “咳……”宋杬卿看他沾沾自喜的模样,努力忍住笑意。
  “噗嗤。”崔白月没忍住笑了出来,听见他的声音,其余人也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向灵月不解地拧着眉:“你们笑什么?”
  蠢货。
  诸芷儿暗骂一声,给了丁珴一个眼神。丁珴点点头,将向灵月拉回来,又示意他别说话。
  诸芷儿缓缓上前,柔柔一笑:“宋小郎君可真是伶牙俐齿——”
  “不知你是否就是这般巧言令色,才得了丞相正君的欢心?分明是上不了台面的庶子出身,仗着得了正君的几分喜爱,便如此胆大妄为,非议淮老王君?”
  宋杬卿眼眸一眯,这就开始针对他这个小可怜了?
  “诸芷儿你莫要信口雌黄!杬卿可是宋家上了族谱的嫡子!”崔白月可听不得他贬低宋杬卿的话,立即站在宋杬卿身前护住他。
  元元是庶出不错,可是早就被记在宋家主君名下,与嫡子无异。
  青栀更是气得面色涨红,一双眼睛拼命地瞪着诸芷儿。若眼神能杀人,诸芷儿早已死无全尸。
  诸芷儿目含讽刺:“宋杬卿,我可是信口雌黄?”
  “白月哥哥,”宋杬卿轻轻拿开崔白月的手,“我没事。”
  然后他目光锐利地看向诸芷儿,沉声道:“我并未非议淮老王君,而且我那话只不过是想称赞向三公子,至于别人听出了什么意味,与我无关。”
  诸芷儿眉头紧皱:“你这分明是狡辩!”
  宋杬卿上前一步,冷眼看着他:“我是庶出又如何?主君仁善,怜我自幼丧父,将我视为己出,待我极好。”
  “听闻诸四公子与丁大公子相交甚好,怎会说出如此贬低庶子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