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表情?我他妈怎么记得你什么表情!他自己是不是眼瞎不会进来看。哦,他自己就是不进来,神经病!”
  徽月一惊,听他继续道:“不过你放心,他应该还不知道你身上有寒毒。”
  问她什么表情?
  徽月也挺莫名奇妙,不是说走又不走了,这白眼狼想干嘛啊,看她不好过又迫不及待想找理由嘲笑?
  以为关了门她就会表情痛苦如他意未免也太天真了。
  当晚路今慈想她之后哭着求他的话语言犹在耳,徽月翻了一个白眼,无时无刻都不想要别人好过的他果然心灵扭曲成这样,今后一定要让他死得痛苦一点。
  不过仔细一想。
  她倒是回想起路今慈一些奇奇怪怪的细节。
  路今慈有时真就像是精神有问题,分辨不出面前的人是谁,在干嘛,什么表情。
  之前宗里的小孩蹦蹦跳跳的跑到他面前给糖,他却很凶很凶地要他闭嘴别哭了。
  可明明那小孩是在笑啊。
  徽月当时记忆还挺深刻的。
  窗外的春雨连绵不觉的下,她转念一想或许是他那时候毒蘑菇吃多了,小树林雨后最多蘑菇了,路今慈又穷习惯自己做饭,误食毒蘑菇产生幻觉很正常。
  当前要紧的是取得天山玉髓,天色渐暗,徐情歌等一众弟子便神色匆匆回来。
  他一进门不太好的神色被徽月捕捉到。
  单独将她拉进房里,关上门:“徽月姑娘。好点了没。”
  徽月点头:“师兄发生什么了?”
  徐情歌道:“我一路上问了附近居民天山的封山期正好就是明天,收拾好东西,我们赶在今晚进山。”
  居民……怎么会有人定居在这个地方……
  不知怎的,徽月总有不详的预感。
  夜间风雪是最猛烈的时候,凌冽寒风宛若利刃般往她脸上割。
  徽月最怕冷了,即便身上套了件厚狐裘还是能感觉到冷,越靠近天山身上的寒毒就抑制不住,看书上说寒毒似乎跟天山有着不可或缺的联系,或许幸运的话在找到天山冰髓的同时也能解决体内的寒毒。
  每每想到寒毒徽月就恨得咬牙切齿,瞥了眼路今慈,他墨衣如鸦,冷厉下颌线宛若雪峰的弧度,没有丝毫人情味。
  真的好想把他推下去,但万一又变成上次禁林那样,徽月也不敢再赌一次。
  走神间绊到一块石头,徽月跟滚雪球一样滚了一段距离,睫毛上都是冰雪。
  她睁眼,旁边是深不见底的冰渊,掉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而就在她睁开眼的瞬间身下的冰雪滑坡,下意识抓住悬崖边上的一块石头才没有掉下冰渊。
  好险。
  下边漆黑宛若野兽的巨口,徽月手指通红。
  “徽月姑娘! 抓住我的手!”
  徽月听到声音就费劲地把手伸过去。
  暴雪中她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任由自己被那个力道牵拉上悬崖顶端,身子压在雪地里才踏实。
  本以为拉他的人是徐情歌,睁眼一看却是路今慈。
  怎么可能是他?
  太假了。
  她心中咯噔,路今慈是不会对她好的。
  他不会拉她,只会推开她,嘲笑她。
  联想起游记中天山魔物丛生的传闻,她越发察觉到不对劲,被骗了,都是假的。
  真正的徐情歌等人估计在出门打听天山消息就已经遭遇了不测。
  而现在这个后来将她骗进天山的“徐情歌”是假的!这些人都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假扮的。
  早在他们一伙人进入天山附近的一刹那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盯上了。
  得想办法逃跑。
  徽月跪坐在雪地上,看着那张和路今慈一摸一样的脸心里直发笑。
  冒充师兄就算了,还要披自己最讨厌的皮囊来恶心人,真低级。
  "路今慈"见她久久不动,眼眸一闪:“徽月姑娘,怎么了?”
  徽月眼角泪光闪闪,故作委屈道:“我刚刚不小心崴到脚了。”
  “徐情歌”眼底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阴鸷。
  徽月又好像想起什么一样,对他说:“师兄,我刚刚好像瞥见下面有一个发光的山洞,听说天山到处都是天材地宝这里面该不会有什么宝贝吧!”
  他眼中露出贪婪的光,半信半疑走到悬崖边上。
  徽月瞅准时机一推。
  旁边的“路今慈”脸色大变想要抓住她,徽月举起地上的石狠狠砸头,其中仿佛掺杂着对真正“路今慈”滔天的恨意,砸得对方连声惨叫,脸上血肉模糊。
  她站起身,丢下石头就跑。
  眼前是白茫茫的冰原,越往上空气稀薄呼吸越困难,而后边的那几个不知道什么东西还在发了疯一样穷追不舍。
  徽月的狐裘刚刚在跑的时候就掉落在地上。
  白衣袖不受控制地在风雪中飘扬,像一块纤弱的花瓣。
  特地来抓她,估计出去的师兄与弟子们已经落在他们手中凶多吉少,路今慈与鬼泣血因着没跟他们出客栈也逃过了一劫。
  为什么每次遇害的都是好人,而那两个最该死的没死。
  徽月跑得气喘吁吁,每走两步都会看见尸体。
  都是之前来天山的修士,只可惜最终化身成一座座冰雕与这座雪山长眠。
  她侧身躲过背后射出的冰箭,问:“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要抓我做什么?我师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