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燃斟酌了下,弯下腰问:“二哥,你还记不记得您怎么受的伤?”
  “车祸。”沈熄回答的很干脆。
  沈燃松了半口气,“嗯,那是在哪发生的车祸?当时你的车里还有谁?”
  “只有我一个人。”沈熄反问:“是没抓到人吗?”
  遭了。
  沈燃立马联想到,二哥很可能以为自己这场车祸,是他双腿受伤那次。
  记忆果然出现了问题。
  怪不得一醒过来,二哥就问他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那个时候他们兄弟几个的关系还没这么亲近。
  沈熄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因为车祸,忘记了点什么事情,“你们刚才说的二嫂是谁?你们谁结婚了?”
  “没……”
  沈燃突然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沈烁更不知道。
  二嫂辛辛苦苦撑着这个家这么久,家里家外豺狼虎豹那么多,她一个人都顶了下来。
  如今二哥醒了,却偏偏把她忘了,二嫂要是知道了该多难过。
  可是总会知道的,这也瞒不住。
  “你们先去做饭吧。”沈燃示意佣人们去忙。
  等他们两个准备去找二嫂说说的时候,谁料就在门口碰到了端着一碗清粥的季换澜。
  “二嫂……”
  “嘘。”季换澜伸手示意,“先别叫我二嫂,叫我名字。”
  “二……你……”沈燃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卧室里面。
  “就说我是他晚上的护工。”
  随后两个傻小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季换澜就那么端着粥进门了。
  听到脚步声,沈熄的目光从窗外挪到门口。
  眼底映入女人的脸颊时,沈熄的瞳仁明显一震,紧随其后就是脑仁阵阵刺痛,难受的他没忍住闭了闭眼睛。
  “沈先生。”
  近距离看着沈熄,季换澜努力控制住自己欣喜的眼泪。
  等沈熄再睁开眼,那种痛感才缓解了些。
  躺了几个月,他的脸颊显瘦了许多,看起来更加的锋利,双眸愈发深邃,尤其面对不熟悉的人时,尤甚。
  “你是谁?”
  季换澜放下粥,“我是您请的护工。”
  沈熄对这事儿自然毫不知情,不过见她能这么随意的出入自己的卧室,应该是没有错的。
  原本一个护工不需要他怎样在意,可沈熄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落到她的脸上,不由得问了句:“你哭什么?”
  季换澜没哭,只是眼圈泛红,泪水在里面努力打转。
  她低下头,快速按了按眼角,再抬头时已然笑的十分灿烂:“照顾您这么久,一直盼着您醒过来,现在终于醒了过来,我当然开心了。”
  “我昏迷了多久?”
  “很久了。”季换澜望着窗外的漫天大雪,只觉得未来的一切都有了希望。
  他不记得自己又如何,她只要沈熄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她没有告诉沈熄具体时间,因为还不确定沈熄脑海中现在的时间线是什么时候,万一说错了,他一时间接受不了,可能会不利于头部神经的休养。
  “今天过年了?”沈熄注意到门外走廊里贴着一些红色的东西。
  “嗯。”季换澜看向他,“这个日子赶的很好。我做了你爱吃的饺子。”
  “我都没醒,你做那个干什么?”沈熄都没发觉自己跟这个护工说话的时候感觉很自然。
  “嗯……”季换澜想了想,“原本想放在你床头,让你闻闻味道的。”
  沈熄喝粥的手一顿,目光移到她的身上,吐出两个字:“上供?”
  “咳咳……”季换澜被他这个回答弄得呛到,咳了半天。
  “t不是你……”
  季换澜赶紧注意自己现在的身份,“您是老板,哪怕昏迷着,您该有的也得有。”
  沈熄看了她一眼,随后收回视线。
  粥只喝了三分之一就不动了。
  “你把我的秘书叫来。”沈熄真把她当成自己的护工了,使唤的特别自然。
  季换澜当即就给观棋打电话,“沈总醒了,你过来一趟吧。”
  那边的观棋都来不及问什么,放下手头的工作,从家里往外跑。
  -
  观棋气喘吁吁到了家门口时,季换澜堵住了他,言简意赅的跟他解释了几句。
  直到进卧室的时候,观棋都还是懵的。
  面对观棋,沈熄说话自然多了,他问了关于公司的事,观棋早就想好怎么说了,把当初沈熄腿受伤那次的事与现在的事,衔接的天衣无缝。
  “星港风投?”
  季换澜就倚在门口,抱着手臂看着她的丈夫活生生的坐在那里。
  他还活着,真好。
  沈熄不是没注意到季换澜的视线。
  他在听观棋报备工作的时候,脑海中有片刻的走神。
  现在的护工,颜值与气质,水平线都这么高了吗?
  季换澜好像有点什么事,拿着手机离开了。
  沈熄这才问观棋:“她是我的护工?”
  观棋察觉到他的猜疑,脑子转的飞快:“金牌护工,工作经验很丰富。为了请来照顾您,我们特意开了五倍的薪资。”
  “那是多少?”沈熄问。
  观棋猜到了什么,于是随口胡诌:“一个月25万。”
  所以太太身上穿的那些名牌衣服,应该说得过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