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在工造司,家里的器材不够全面,木渊半工作半放松,不用人提醒也能三餐照常,时不时给景元发过去实时拍摄的照片,安静地不可思议。
  另一边的景元还没在脱单的快乐海洋里多徜徉一会儿,就进入了紧锣密鼓的会议部署、训练新兵、磨合新阵型,外加镜流对他的加练中连轴转的模式。
  镜流俨然一位严师名导:“既然知道你的潜力发展方向,当然要努力的进行开发。”
  景元快累成一只死猫了,咬咬牙,还是撑了下去,训练不停,嘴巴不歇:“九千九百九十六——我刚脱单,九千九百九十七——连通讯都打不上了,九千九百九十八——还要开会!九千九百……”
  “木渊叫你加油训练,他精神与你同在。”飞行士的划分比较模糊,隶属天舶司的同时,也是云骑的一员,白珩刚飞完一趟下来,笑眯眯道,“他可是很期待你在魔鬼训练之后的蜕变哦?”
  “一万!”景元面容一整,腰不疼了腿不酸了,“师父,我觉得我还能来!”
  白珩对镜流挤了挤眼,嘻嘻笑着跟着她的临时搭档磨合去了:“加油哦~”
  “很好,”镜流微微颔首,抬高声音,清脆道,“记得你的誓言吗?吾等云骑——”
  “如云翳障空,卫庇仙舟!”
  “继续。”镜流微不可见勾起唇,“再来一组,去习谋略。”
  “是!一、二、三——”
  木渊和忙中偷闲的白珩通完话,顺手退了幻戏的票,当天又搬回了工造司,隔音罩一开,撸起袖子,把头帘都撩起来,眼神专注。
  既然大家都动起来了,那他也不能输。
  放下所有关于爆破类的念头,木渊心无杂念,重新投入二代试验机的制造中。
  这样的连轴转生活持续了小一周,景元凭借强大的适应能力,从转完回宿舍衣服都忘了换倒头就睡,到后来还能抽出精力睡前打过去通讯提醒人一日三餐、记得睡觉,外加煲煲电话粥,充分体现了“人的潜力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
  木渊刚完成一个模块,叼着提神浓缩薄荷糖,精神头看上去还不错:“老爷子就这么接受了?镜流姐怎么说的?”
  “把锅推给流光忆庭了,”景元趴在床上,裹成一只猫猫虫,“‘黑天鹅’的名头还挺好用的,虽然在外不算出名,但将军作为令使有听过她,听样子,好像还有点预言家成分,稍微比对一下,由不得不信了。”
  木渊赞同道:“预言家都是神神叨叨的,做事风格也捉摸不透,帮忙全凭喜好,尤其她还是个忆者……啧,谜语人基础buff叠起来了。”
  景元带着被子卷滚了一圈:“不过将军这段时间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还有点谴责,我都怀疑我眼花了……”
  “哦,这个啊,”这家外卖忘了放餐具,木渊抽了两根铅笔,拿末端当筷子吃饭,“可能是觉得你把我扛跑了,才看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吧。”
  “哦……啊?”
  景元被子缠得太紧,没鲤鱼打挺成功:“他觉得……什么?”
  木渊这才想起来:“啊,刚回去你就忙起来了,好像是忘了和你说了……我那天回家,老爷子正好去我家堵伉俪夫妻,我家史无前例的人员齐聚,我就说了。”
  “……你跟他们说的是?”
  木渊理所当然道:“我找到了伴侣,就认定这一个的那种,该人隶属云骑军,任职骁……”
  景元往被子里缩了缩,只觉有缕火苗从耳朵蔓延开,等对方说完,热度依旧居高不下。
  既然是这样的原因,那将军的眼神就说的过去了……景元红着脸想,毕竟他把人家家白菜连根带土的刨走了嘛……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好像也不是很晚……”
  木渊:“不是吧你,百忙之中还要来工造司过夜吗?”
  被“过夜”触到某根神经,景元眼神飘忽,否定道:“才不是,我在想,这时候我爸妈应该还没睡,不然我打过去个电话?”
  真奇怪,明明没在一起之前,他们抱也抱过了,一张床上打着转儿滚了多少年,这时候却只是想象一下,脸都烧得更旺。
  那层看似厚实的窗户纸被捅破,关系虽然更近了,但莫名的,反而不知道该如何贴紧相处。
  也许刚在一起,就出现了这些忙碌的事,也不是个坏事,至少让他有时间去调整心态。
  景元想着,手上不停,去翻通讯名单,却见木渊面露纠结,道:“有没有可能,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这通电话都接不到呢?”
  景元指尖一顿,有种不祥的预感:“你别告诉我,他们把我通话号码拉黑了?”
  “拉黑不至于,”木渊说,“今年过节你又没回去,二老当天把你电话设置拒接了……现在我不太清楚,反正后来我偷偷看了眼,你还是个大红叉。”
  景元生无可恋:“你就看着他们拒接我?”
  木渊把最后一口面吃完:“我可没眼睁睁就看着,他们不会弄‘仅拒接’,找我帮的忙。”
  “……骗我好玩吗?”
  “挺好玩的,”木渊笑眯眯道,“打通讯去吧,记得把后半年节假日空出来,再不回去一趟,我不保证上述桥段会不会变成现实。”
  “行……”景元挂断视频,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