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眠道:“先看看你的。江月鹿,这是什么?”
江月鹿:“……”
好像是他在课上随手画的涂鸦戏作,童眠看出他脸色不对,就要展开,江月鹿连忙去抢,“别随便看人东西!”
“可我已经打开了。”童眠瞟了一眼那画,“你上课不读书,就在画美人哪,你画的这是谁……”
童眠越看那双眼睛越熟悉,还是冷问寒道:“鬼王殿下。”
“……”
童眠马上把那烫人的纸放下了。
再看其他东西,也和学习没有半点关系。什么骰子卡片,玉石兽骨,乱七八糟一堆。
不过,还真有些能用的,比如打火石和调味料。
童眠道:“虽然很有用,但我怎么都想不到你是在学校的什么场合用到它们的。咱们上的是巫术课,又不是烹饪学院。”
江月鹿道:“怎么不能烹饪了。我们午休的时候从食堂里偷……拿点食材出来,自己开火自己吃自己消化,碍不着谁吧。”
童眠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哥你可真牛。我原先以为我在学院已经够让我舅舅头疼了,直到我遇到了你。”
江月鹿假笑:“谢谢你的赞美。”
两个人斗着嘴,那边冷问寒已经默默将火把燃起,这山洞里没有别的,木头倒是多得很,就地取材又做了几只火把。
举起来后,洞里果然亮了很多。
回过身看,他们一直都在石门附近,童眠瞥了门一眼,“现在说说,你怎么知道这千年之门的密码锁?”
江月鹿就将树人和巫师一起叩拜的猜想说了。
“看这门的材质,有些年头了,又刻上了久远年代的壁画,说明二者之间一定存在关联。有没有可能当初修建石门的人,料想到后人过来开不了门急得要死,于是便将壁画作为暗示,只要是清楚内情的人,一定能明白其中深意。”
“既然壁画上有巫师又有树人,说不定,门得要两族各出一人来开。”
童眠道:“于是你就让我们三个一起上?不对啊,我们不都是巫师吗?”
江月鹿摇头,“我不是。”
“而且你记得吗,我在树人女高的时候得了一大批信徒,那些都是树人,他们……呃,也算和我有渊源。”
要不是江月鹿提起,童眠都快要忘记他还是一个登记在册的神明了。看着他如今的少年人模样,更是五味杂陈。
别人的十七岁vs我的十七岁。
他摆了摆手,疲惫道:“太牛了哥,不必多说。”
江月鹿笑了笑,去看前方的冷问寒,他忽然停住不动了,“怎么了?”
冷问寒道:“我有些不明白。”
他很少露出困惑的神情,江月鹿于是和童眠一起走了过去,见他凝望着石桌石凳,若有所思。
江月鹿道:“可能有人在此休息,才修了这个。”
冷问寒却摇头,“但是,它们太精致了。”
童眠啊了声,“什么意思啊?”
江月鹿却理解了他的意思,又看向桌凳。的确,这张桌子和凳子虽比不上冷家的陈设,但已经是这片自然天地里雕琢出来的最好东西。
这么一想,就觉得奇怪。
江月鹿环顾四周,“这洞里其他地方都没被打磨处理,唯独桌椅板凳修得很好,确实不太正常……”
就像是家徒四壁的屋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两张贵妃椅。
他走到了凳子前面,童眠古怪问道:“你要做什么?”
江月鹿道:“要想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最好是重复他们做过的事。桌椅板凳就算再奇怪,也总是人用的物品。”
“我坐下来试一试。”
他想象自己是当年进洞的人,坐在了石凳上,拿起桌上的茶杯茶壶,为自己斟茶,又将茶水泼洒出去。果然在两旁看到了一些枯叶碎渣,颜色也比周围要更深一些。冷问寒蹲下摸了一把,在鼻端碾碎闻了。
抬头答道:“是茶水。”
有人坐在这洞里喝茶?
童眠道:“那我可就不明白了,在这里有什么好喝的?为了看风景?享受安静?思考人生?”
江月鹿也没想法,但是他放下了茶杯,所有所思扫视四周:“这块地方,好像是洞里最凹陷的位置。”
整个洞像是一块盆地,石桌石凳就修建在盆地的最中心处。
百思不得其解,江月鹿决定不再去琢磨,眼下还有大事要办,问道:“你不是说,这间密室可以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吗?”
童眠也道:“是啊,看时间也要开始了,怎么都没声音呢?”
就在此时,洞中忽然传来了阵阵回声。
“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一个从未听过的陌生声音回响在洞里,三个人的脸色瞬间都变了,童眠甚至小跑着速查了一圈,回来后的脸色更加凝重。
“没有人。”
又一道声音响起,与刚才那位明显不是一个人,“哎呦,我们都多少年没有聚齐过了?这次把我们都叫过来,是不是鬼都那边出了什么事?”
“鬼都?呵……几个小喽啰占个山头称王的笑话,也配让我们坐在一起商量吗?”
“是啊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