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王郎君离开了,林翮笑着和他打了招呼,然后赶紧问阳岑。
  “去什么公堂啊?”
  “吴郎君这么欺负你,我不会放过他的。”阳岑愤愤地说。
  有这么一个人,永远站在你身边保护你,只要看见他就觉得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一切恐惧都烟消云散。
  林翮将这种感情归于浓浓的兄弟情,毕竟在过去的两年里阳岑就是自己心安的开关。
  “岑哥,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你哭呢。”他笑着用手去描绘阳岑含情的眉目,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很轻松,一点儿都不疼的样子。
  阳岑当然知道他在故意逗自己,不想让气氛太过紧张,所以也就配合地笑了笑,然后开始询问今天发生的事。
  “你怎么会跑到吴郎君家去?”
  他清楚自家小狗的性格,怕那姓吴的怕得要死,根本不可能主动过去的。
  林翮趴在床上,尽量放松不牵动伤口,缓缓讲述着白天的事。
  “那会儿我做好饭问过了刘大哥苞米地的位置,正准备给你送饭去吴郎君就来了,他进门以后先是问你去哪儿了,我跟他实话实说,然后他就开始说我傻,说我让自己男人和别人媳妇儿一起出去,还说谁能知道你们两个人在那偏远的苞米地里干什么,指不定干点见不得人的事。”
  听见这话,阳岑紧张的抓住他的手,连忙解释:“我真的只是帮他的忙,我们可什么都没做。”
  “我知道的,”林翮拍拍他的手安抚着,“你都有那病了,还能干什么事,我肯定不会乱想的。”
  阳岑:……
  “再说了,就算你真的背着我和别人那什么我也不觉得难过,毕竟我们只是假成亲,以后你还是要再找一个媳妇儿的,只是有一点,岑哥,你可别去和有男人的那些郎君娘子搅和在一起了,不道德。”
  阳岑咬紧了牙,回:“我还能不知道不道德?你快说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了,急死我了。”
  林翮这才反应过来似的,慢吞吞地说着:“吴郎君来找我要钱,我说没有他不信,他说村里谁不知道你有钱,还说你当初娶我的时候彩礼就给了那么多,家底肯定厚,我就和他辩驳,我说就是因为给了那么多的彩礼才没有钱的,他还是不信,就骂我白眼狼,说我不管他一个寡夫和弟弟妹妹们的死活。”
  后来就是林翮执意不把钱拿出来,吴郎君没办法,又不敢在这里打骂人,只好假意
  说要和林翮断绝关系,让他回去把家里面他自己的东西都带走。
  林翮本来是不愿意的,他要赶着去送饭,但是吴郎君拉着他让他要么就现在赶紧去,十分想脱离关系的林翮心动了,想着去一趟回来也花不了多少时间,犹豫了一会儿就答应了下来。
  结果进了院子以后他就被吴郎君用柳条抽打在地,这些日子以来被阳岑养得健健康康的他原本是有力气反抗的,但是面对熟悉的地方和熟悉的人,以及身上熟悉的痛感,他本能地感到害怕,那是源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再加上那三个小孩儿也跑过来熟练地控制住他,因此林翮只能老老实实地躺在地上挨打。
  雨点般的鞭打落在身上,林翮一边哭一边护住食盒子,他开始唾弃这么没用的自己,又不是没有力气,可一双腿就是站不起来,他不敢反抗,始终默默地承受着。
  吴郎君边打他边骂他蠢货,并且警告他赶紧在阳岑身上捞一笔钱就跑路,然后嫁给张屠夫。
  “他活该害了病,你跟着他就耽误一辈子,不如拿着钱离婚改嫁给张屠夫,还能生个一儿半女的。”
  林翮哭着反驳:“我不嫌弃相公的病,我也不会离婚,更不会生孩子的。”
  “你个傻子还以为老子给你谋划呢,我是让你给张屠夫生孩子,张屠夫说了,你生一个孩子他就给我们家五十两银子,那可是五十两啊!”吴郎君气急了,将话都说了出来,不过他也不担心。
  “我不生,我也不离婚。”林翮哭着喊着不愿意,却彻底激怒了吴郎君,“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痴情的东西,既然你不离婚也不生,那你这个东西留着也没用了,捣烂了算了。”
  说完,吴郎君抄起墙角的一根木棍,直直地朝林翮的屁股后面捅去,丝毫不手软。
  林翮吃痛躲开了,眼看着棍子又要落下来,他吓得在地上爬,妥协道:“我生我生,你别这样,我生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吴郎君扔掉木棍,将他赶去了红薯窖里,“老实在里面待着,我也不是心狠的人,既然你不愿意离婚,那就待在家里给张屠夫生完孩子再回去,反正你那男人也不行,不能光占着不用是吧?”
  林翮只感觉□□火辣辣的疼,他爬进了红薯窖里,讽刺的是小时候最害怕的幽禁之处,此刻却成为了暂时的避风港。
  他抱着食盒子睡在一旁,全然不顾吴郎君的盘算,在昏迷过去前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岑哥会来救我的。
  第19章
  阳岑听完林翮说完话,忍住眼泪转头过去查看他那里的伤势,实际上是为了不让对方发现自己即将掉下来的眼泪。
  “你别看。”
  林翮有些难为情,想要伸手挡住。
  “没关系,”阳岑将他手拿开,“我都帮你上过药了,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完了,再说了,我们之前不是还一起洗过澡吗,怎么这会儿还难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