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以前是一块土地,自从阳岑靠打猎为生以后这里就荒了,但是昨晚和林翮一起乘凉的时候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
  他想把这里规整一下,圈出一半来种菜,靠近大树周围就铺上石砖,砌一套桌椅在那儿,这样的话坐着乘凉也舒服些。
  刚把那些杂草的根铲干净,阳岑抬头一看时候已经不早了,担心林翮起来饿肚子,就赶紧收拾东西回去准备做饭。
  昨晚后半夜几乎一直在打雷下雨,林翮被吓得好久都不能睡着,因此今天早上起得也晚。
  阳岑煮好了饭,切好了菜,还没下锅炒之前发现宝贝小狗没起床,就舀了一瓢水放锅里先烧着,然后进屋去叫人。
  “小河?醒醒了小河,马上吃饭了。”
  他走过去蹲在床头,轻言细语地喊着,捏着林翮手指头摇了摇。
  “小河,该起床了,快醒醒好不好。”
  林翮动了一下,然后逃避似的翻了个身,用被子蒙着头。
  见状,阳岑站起身来叫他,“起了,别睡了,该吃饭了。”
  “起床好不好?”
  连续叫了好几声,林翮这才睁开眼睛,转过身来平躺着,阳岑正好对上了他的视线。
  “相公。”
  他轻轻叫了一声,然后闭上眼睛抿着嘴笑了。
  阳岑的心快速跳了好几下,慢慢地红了耳根子,连接下来要说的话都忘记了。
  “相公帮我拿衣服好吗,在我房里。”
  林翮很自然地支使着,仿佛昨天和前天闹着要离婚的人不是他。
  阳岑脸都红了,浑身热得要爆炸,他不敢再去看床上刚睡醒的人,胡乱应了一声好,然后慌不择路地跑出了偏屋,出来的时候还连着撞了两下门框。
  衣服给他放在床尾了,阳岑赶紧回到厨房炒菜,强迫自己忘记脑子里的一切。
  今天炒了三个菜,拌了一个凉菜,饭煮得有点软了,粘了一筷子。
  林翮专心致志地一点一点舔掉筷子头上的米饭,阳岑见状,给他碗里夹了菜,然后说:“下次我煮硬一点,这样就不沾筷子了。”
  “没事的相公,”林翮朝他甜甜一笑,回,“既然我们说好了暂时不离婚,那我也要帮家里多做点事,要不你教我做饭吧,怎么样?”
  阳岑今天早上已经盘算过了,最近家里都没什么收入,一会儿吃了早饭还得去帮王郎君掰另一块地里的苞米,而且看样子他家的活还得有两天才能完,所以等掰完苞米以后就得立马进山了,不能再耽误。
  但是进山又不可能带着林翮一起,到时候自己不一定能顾得上他,一旦几天不回家,那他确实得自己学会做饭。
  林翮见他琢磨这么久,以为是不愿意,连忙补充:“你不愿意吗?我学会了也能帮你忙,这样不好吗?”
  阳岑见他误会了,只好解释:“不是,我愿意的,一会儿就教你,好不好?”
  这下林翮开心了,抱着碗点头嗯了一声,乖得很。
  吃过饭后阳岑帮忙把菜都切好,要蒸的米也盛出来洗好,然后认真地跟林翮讲解了好几遍怎么弄,直到他能完整地复述出来,这才稍微放心。
  “哦对了,还有这个灶里的火,你得把里面掏空了才能燃起来,塞得太多太满燃不起来的,如果看到里面变黑了要熄了,你就拿个钩子掏一掏,然后再吹吹就行,有点火星就能燃起来。”
  林翮在旁边努力记着,还贴心地催他快出门。
  “我都记住了,没问题的,你放心,快去地里吧,王郎君肯定等急了。”
  阳岑几乎是被推着走的,不知怎么,他总隐隐感到不安心,免不了多唠叨几句:“米饭煮七分熟就能蒸了,你看见旁边那三根大木柴了吗,两根蒸饭,一根炒菜,都给你算好了。”
  “知道啦,你放心吧,我没问题的,快出门快出门。”
  林翮用手推着他的后背,催他赶紧走,“下午就等着我给你送饭吧。”
  话都这样说了,阳岑也不好再说更多的话打击他的自信,而且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叮嘱的了,也就放心地出了门。
  王郎君家的这块地比上次掰的那个块要小一些,因此不用那么着急。
  阳岑和他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分工,只是这次不用王郎君再送饭了。
  “怎么了?你家林郎君要给你送饭吗?”王郎君一边掰着苞米,一边好奇地打听着。
  “是啊,他说今天要学做饭,一会儿下午给我送来。”阳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像是裹了蜜一样甜,脸上都笑开花了。
  一转眼就到了吃午饭的时候,王郎君回家的时候特意又问了一次要不要帮忙带饭,阳岑摆摆手,信心十足地说不用。
  可是他在地里一直等到饭点都过了,连王郎君都吃完饭回来了,林翮却连一点影子都没有。
  “还没来吗这是?”王郎君问,这次掰苞米的地不经过阳岑家,所以他回去的时候也没看见林翮。
  阳岑摇摇头,有些担忧:“不知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说完,他从田埂上站起来,着急地说:“我先回去看看。”
  王郎君也担心出事,连忙回:“那行,你先回去看看,他一个人在家可别出了什么事。”
  一有人附和,阳岑就觉得自己那些胡乱的猜想很有可能成真,被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往家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