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血脉石的表现来看车里这位和雍帝的关系定然十分亲近,倘若真是个皇子他们北境倒也不亏,不过到底是就此为止还是以此为借口大闹雍朝一场还是得看他们王的想法,他们这些人似乎也没有权力去决定什么。
不过车里这反应是不是也太静谧了些?
说来也是,这公主体格瘦瘦小小病弱的不成样子, 不看脸只看身形的确会被误认为女孩,看脸的话……巫医刚刚匆匆看了几眼,里面这位公主、不,里面这位皇子生的确实也很不错,加上刻意画了女性的妆容后被认错也不是很奇怪。
巫医也是在诊脉时才反应过来的。
巫医疑惑地抬起头, 随即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他们王不会是还没反应过来这位的身份吧??
燕王没发话,北境的臣子便不敢乱动,只能恭恭敬敬在原地等着王想起他们。风雪交加实在是有些寒冷, 巫医有心想要提醒几句便骤然见到不远处的一道银色流光急射而来,正是刚刚被燕王掷出砍断冷箭的相识燕。
“收拾一下在前方驻扎。”燕王将佩剑归鞘, 不忘提醒他们一句别落了东西。
那尔图急忙应是,命人将周围都仔仔细细地搜寻了一遍, 连那根被剑气截断落入雪中的冷箭都没有放过。
马车重新启程。
巫医也上了一匹骏马不远不近地跟在马车周边,确保自己的声音能被车中人听到。
“草原之神保佑,公……公主身中一种诡异奇毒,会自内而外腐蚀五脏六腑,已……时日无多。”
本来是不应这么快就毒发的,按这个速度他理应能撑到双桥城下撑到进入北境领土,但似乎有什么突然催发了他体内的毒,这才让沉毒在一夜之间发作。
巫医大半生都没出过草原,接触的也多是北境人打架狩猎时遭遇的外伤,即便是断胳膊断腿他都能想办法给接回来,在毒之一道上却实在没什么把握,能查出这些东西已经格外勉强了。
他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更明确些。
说好听了是时日无多,说难听了是活过今晚都难。
王没有出声。
雪天行路本就不易,更不用说还是山路了,死士伪装成的山匪在知道自己完不成任务时便动了自杀的念头,北境人一时不查转眼就看着他们死了一大片。
北境人虽然反应过来了但他们掰死士嘴的动作到底还是慢了一分,以至于竟然没拦下来几个人。
那尔图满脸严肃地检查过几个活捉的了“山匪”,将他们严加看守起来带在队伍后方。
北方地区的雪似乎总是要来的更早一些,不过今日这场实在是太突然且下的太大了,明明昨日还气候适宜呢今日却像是被什么操纵了般突然降温,连那尔图这种敢在冬日打赤膊的汉子一时间都有些承受不住。
他们刚刚经历过了一场战斗,沸腾的血液似乎在风雪中冷却下来了不少,这样的日子实在不适合在山中前行,漫天的风雪极容易让人失去方向迷失在大山之中。
不过这个问题并不需要燕眠初担心。
【坐标点标记完毕,导航指引自动开启。】
有系统在,白雪皑皑的深山又算什么?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
系统有些担忧。
【您刚刚灵力溢出太多了,导致天地都产生了异象,现在这个时节是不应该下这样大的雪的,这样对您的灵力消耗也很大。】
燕眠初没有理他,他又将余昭里向自己的方向揽了揽,随后褪下身上那件厚重的大氅将他整个人都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
【扫描完了吗?】他突然问。
系统将刚刚获得的数据传输给他。
倘若他没插手,今天早上这个世界的余昭里就会毒发身亡了。
毒一旦进入血液就会随着身体中的血液流动走遍全身,一点一点浸润渗透到各个器官之中,这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运动则会导致代谢变快使毒能更快流转。
不过余昭里一个多月一直坐在马车之上,唯一的运动大概就是从车上下来吃饭睡觉及解决生理问题,所以毒发的速度格外的慢。
昨日的假山匪刺杀不成便给两个死士下了暗示,这才有了今天一早公主毒发的事情发生。
同样,温度热度等等也会对毒发造成影响,寒冷的气候能很容易地抑制毒发的速度,恰好今日天降初雪,燕眠初干脆借着相识燕的灵力直接将这场飘雪引成了鹅毛大雪。
他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一系列数据,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这个世界的余昭里是雍帝当年一朝风流有了的孩子,那时候雍帝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刚出宫立府没几年的王爷,什么本事都没有只知道斗鸡走狗拈花惹草,年纪轻轻就成了大雍第一纨绔子弟。
雍帝人虽不怎么样但长相却是一等一的好,不知道用这张脸哄骗坑害了多少女子,余昭里的母亲就是其中之一。她这一生只与雍帝见过两面,一面是有了余昭里的那个夜晚,第二面则是她生下孩子寻觅多年后……终于带着年幼的余昭里找到了王府认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