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不敢让小乞丐去偷大户人家的东西,这种百姓大多都不敢报官,就算偶尔有个胆子大的也可以将小乞丐推出去了事,官府通常都不会深纠。大户人家却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搞不好他们这些幕后的人也会被官府给揪出来重判。
且大户人家都有看家护院,小巷里则都是老弱病残,会更方便他们下手。
“我怎么可能去偷人家的东西!”小乞丐的表情十分生气,“最开始我不愿意,就被他们狠狠打了一顿,后来我装作答应才骗过了他们混进了巷子里,本来想借着夜色逃跑的,没想到……没想到竟撞到了您的身上。”他的脸色苍白。
“但、但请您相信我真的不是小偷!”他焦急又无力地为自己争辩着,苍白脸色都涨的通红,倒是多了几分人气。
燕徊摸了摸他的头,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我知道,我相信你。”
小乞丐竟真的像被他安抚下来了一般,慢慢地在他的怀里平静了下来。
只是他的眼睛红通通的,像是哭过了一样。
“那你这样跑出去了,被他们发现的话……”,后面的话燕徊没有说完。
他没接触过这样的人,但总觉得小乞丐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会做出逼小孩偷老弱妇孺东西这种事情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好玩意,一个年纪不大的乞丐就算是被活活打死了,官府恐怕也不会深究到底是谁下的手不会为他讨个公道。
小乞丐也有些担心,但他面上却做出了副坦然的模样:“没关系的,我早就想好了大不了就跑出春宁府回老家,再说我在您这里住了这么久,他们刚开始几日找不到我后面就会放松下来了,只要我小心一点不被他们发现就没有事的。”
但燕徊看出来了,他只是不想让燕徊与他一同担心。
于是燕徊又摸了摸他的头。
第四日晚,城东的几间破房无端倒塌,虽然没造成人员死亡,但住在破房里面的几个乞丐却都多多少少被砖石砸伤,短时间内没法再跑跳打架了。
第五日,燕徊就要离开了。
他并没有和小乞丐说离开的事,客栈也多续了好几日的房钱,没想到小家伙却十分敏感主动找到了他问离开的事情。
修养了四天,虽然肉没长回来,但起码不至于像初见时那样体虚到撞上一下就许久都爬不起来了。
他的眼睛又红成了兔子,燕徊直到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捡到了一个小哭包,不过他的胆子要比兔子大上许多,四天的时间已经让他敢伸手去抓燕徊的衣角了。
“您要离开了吗?”他声音沙哑。
燕徊点头。
出乎他的意料,小哭包的眼泪并没有滚落下来,而是动作极慢地点了点头,轻声说了一句好。
“我会永远都记得您的。”小哭包委屈道。
燕徊想了想:“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呢。”
“你不是要离开春宁府吗?以后要去哪里呢?”
小哭包止住了哭意。
他吸了吸鼻子:“我没有名字,大家都叫我小叫花子或者小杂种。户籍在春宁府下的东宜镇,东宜镇东边一个叫余昭里的地方,紧挨着燕塘里。”
“余昭里不是很有名气,但您在东宜镇打听燕塘里,大家肯定都知道在哪里,它们挨在一起离的特别特别近。”他补充道。
“找到燕塘里就找到余昭里了!”
燕徊点头:“好,我记下了。”
“不过你不能叫这个,这根本不配做名字。不如这样,我给你留一个小任务。”燕徊想了想。
“未来的日子里给自己起一个好听的名字,若是有机会再见面……我会再来问你的名字的。”
还会再见面吗?
小哭包的眼睛亮了起来。
“那您一定要来余昭里找我!我会一直等着您的!”他一字一句认真道。
燕徊摸了摸他的头。
最后一日小哭包非要和他一同离开这里,燕徊只能退掉了续租好的客栈,凡间的银钱他拿着也是无用,最后用这些银两给小哭包换了一身还算是凑合的衣裳。
村人做工才穿的最下等的粗麻布料,他却开心的仿佛得到了什么最好的礼物,这是他收到的第一件衣服,也是有生以来穿过的第一件没有破洞的衣服,手来来回回在上面摩挲了许久都舍不得拿开。
他也对小家伙的倔强有了深刻的认知,为了劝小东西收下这件衣服他差点将三年的话都说出来。
燕徊手里还剩了十几枚铜板,他想了想:“听说春宁府有家包子铺非常有名,只是我不知道它在哪里,你能帮我去买来吗?”
小哭包用力点头:“当然可以!”
他急急匆匆地接过铜板窜了出去,燕徊坐在青石上看着他飞速跑开,直到周围无人他才取出了腰间的传讯玉符,从刚刚开始这块玉符就一直在拼了命地震动。
“小徊!快点回来!修真界出事了!”玉符那端的声音十分焦急。
云冉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修真界中突然冒出了块十分诡异的石头,源源不断地往外喷着一股黑色的灵气,修真界的很多东西都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