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昭里点头。
收服法器是一个十分繁琐的过程, 稍有不慎就会被法器反噬,余昭里谨慎地先在手上覆了层橘红色的火系灵力, 还没开始下一步却见到半空中悬浮着的逐焰剑先有了动作。
——它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来自于灵魂的牵扯,朝着余昭里的方向一点一点降落下来,甚至主动讨好般将自己的剑柄交到了余昭里的掌心,任由它的主人五指合拢将它攥紧。
温暖的火系灵力自他与法剑相接的地方涌入他的身体,慢慢在他的识海中凝结, 最终化成了一把迷你的法剑虚影。
余昭里:“……?”
他见多了别人收服法器时法剑发疯抵死不从的样子,他甚至做好了在此与逐焰大战一场的准备,可像逐焰这般乖巧主动的……还真是天上地下仅此一个。
虚影安安静静地沉睡在他的识海之中,法剑上熊熊燃烧的暴烈火焰也迅速收敛,如深夜中帐篷外暖手的篝火, 温温柔柔的看不出一点原剧情中嚣张狰狞恨不得要把宁华连骨头都烧成飞灰的样子。
余昭里两指并拢轻轻抚过剑身,火焰倏地跳动摇晃了下热切地回应着他,像是在漆黑的剑身上绽放出了朵红色的花。
余昭里在冥冥中突然生出了种感觉——仿佛这把剑合该就是为他打造的一样, 生来就应该被他握在手中用来保护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他转头看了过去。
燕眠初也在盯着这把剑看。
识海中凝结出法器虚影就代表法器已经认下主人从此听候主人调动,和与宁华收服逐焰时差点把山洞拆了的场景相比现在这也实在是太平和了些, 他甚至刻意调动灵力将逐焰也包裹在剑域之中,但这把剑却仍旧和它的主人一样温顺乖巧。
燕眠初想了想, 看向他们来时的方向示意余昭里朝着巨石墙壁挥上一剑。
虽然不明白他想做什么,但余昭里仍旧乖乖听从了他的指示,正好他也想试试逐焰的威力。
这是他拿到逐焰后劈出的第一剑,人与剑,同宗同源的两股灵力融合到一起瞬间迸发出了声撕心裂肺的铮铮剑鸣,像是一桶热油倒入了火中,像是逐焰在发泄着什么——
火势滔天热浪逼人,烈火伴着剑气摧枯拉朽般撞在巨石之上!炸裂声响几乎震耳欲聋,被炸开的碎石崩的满地都是,山洞中也迅速泛起了滚滚浓烟。
他们站的位置并不算远,一块石头好巧不巧地朝着他们飞了过来,眼看着石头就要砸在他们的身边甚至撞到两人,却在进入剑域的刹那凭空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寒冰。余昭里眨眨眼,那块碎石就在瞬间消散成湮粉了。
剑域所笼罩的范围仍旧如刚刚那般,无论是碎石或是烟尘硬是没能对这里造成一点影响。
燕眠初懒得等浓烟散尽,直接扩大了剑域的范围将整个山洞覆满,他只是心念一动烟尘便瞬间被剑气驱散了个干净,凄惨无比的巨石墙壁重新展露在二人面前。
燕眠初看了一眼,先赞扬了余昭里几句:“不错,剑把控的很稳。”
墙壁被火焰炸的坑坑洼洼一片颓垣,正中央一道狰狞深邃的恐怖痕迹,恰恰是燕眠初刚刚示意余昭里劈的那个地方,不偏不斜没有一丝误差。
逐焰的威力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上太多,余昭里甚至压根就没怎么用力,他看看墙壁又看了看法剑,心头充满抑制不住的欢喜。
“不过你拿剑用力的方式不对,这样对手腕的损伤很大,回去暂时还是先用树枝练习。”燕眠初又道。
几十斤的剑和几百斤的剑确实差了太多,余昭里摸了摸自己隐隐酸痛的手腕点了点头,随即又冲着燕眠初行了一个大礼:“还未谢过燕师叔祖赐我机缘,余昭里铭记于心永世不忘。”
燕眠初勾了勾唇,没有回他。
他观察起那道余昭里劈出的剑痕。
来时的隧道墙壁上也有这么一条,燕眠初刚刚还探了探剑痕中残留的剑气,外面那条沟壑中还隐约能感受到几分还未散尽的火焰气息。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推理题。
已知宁华没来过的山洞石壁光滑石阶平整,宁华取走魔气源石后山洞才被逐焰砍的一片狼藉。
而现在剧情还未发生,山洞外壁却已经显露出宁华来过的模样,本应被拿走的东西却还安稳地放在这里。
宁华是一个雁过拔毛有如蝗虫过境寸草不生的家伙,如果他到过这里,他是绝对不会将这两件东西留在此处的。且燕眠初也见过宁华好几次了,上次在仿制的四象定阳阵中他施展剑域时就已经顺手将宁华的修为给摸了个透——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走不过那条长长的隧道。
连余昭里都是靠着剑域抵抗威压才走到这里的,现在的宁华修为连余昭里的一半都不足,怎么可能来过此处?
那么问题就来了,宁华没有来过,外面的痕迹是怎么来的?
还剩下两种可能。
一种是原书剧情和现实发生了偏差,原书里写的“光滑石壁”这四个字根本做不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