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届也有人气选手因为粉圈意见不统一,最后反而没选上上位圈选手青睐的几组,去到了中下位圈集中的组内。
  至于在顾夜宁真的被选入了《第二颗纽扣》之后,粉圈再次掀起的血雨腥风,罄竹难书。
  顾夜宁在思考。
  陈思燃抱着膝盖靠着墙壁,坐在他身边和他一起思考。
  这样的画面,是前几个月所有人都难以相信,会在未来出现的,但现在随着“共患难”的氛围,它的的确确发生了。
  “……思燃哥,我有个想法。”顾夜宁从长久的沉思里重回现实,扭头去看陈思燃,陈思燃应了一声。
  “你觉得,这首歌曲的舞蹈和服化道部分,我们能够修改的最大的权限,能到哪里?”顾夜宁问。
  陈思燃实事求是地说:“要看你想要修改到什么程度。”
  顾夜宁说:“这首歌单听歌曲部分,其实不算是那种撒娇卖萌装可爱的类型,对吧?虽然青春洋溢,但是其中也的确有些……忧伤的部分在,对毕业,对离别,对即将和心爱的人告别的不舍。”
  陈思燃点了点头。
  这也是他虽然绝望,但没有绝望到底的原因,觉得还能救一下的原因。
  “虽然这首歌,一听是校园背景,又是表白的第二颗纽扣,所以大家第一反应都是像之前那几次舞台的校园歌曲一样,青春可爱的男学生风格,但我觉得歌曲有点模棱两可,我们就抓住其中的模棱两可。”
  “这可是毕业曲啊。”
  “毕业曲有很多种诠释的风格。”
  陈思燃说:“比如说呢?”
  “比如说,清凉性感,清新悲伤,甚至委屈愤怒。”顾夜宁举例。
  《第二颗纽扣》中的主角,表白可是失败了的。
  陈思燃说:“但是大众印象摆在这里,你看我们的队友,基本都是年纪比较小,长相比较清纯的,一看就是……”
  涉世未深男大生。眼里都是清澈的愚蠢。
  “思燃哥,没有人规定,怎样的长相就应该去表演怎样的舞台。”顾夜宁不赞同他的话。
  “可塑性这个东西,不是每个人都有的。”陈思燃也不赞同顾夜宁的话。
  顾夜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陈思燃是那种,他其实不太愿意碰到的队友类型,一方面,他想要在团队中作为“领袖”的欲望很强烈,并且不愿意接受更多的新观点。而另一方面……
  对方神不思蜀。
  显然,陈思燃虽然目前和顾夜宁站在同一战线,但必然心存未来能够因为第二轮淘汰,能够在票人环节被票出去,分配到其他组的想法。
  不能既要又要。要不就任凭别人安排,等待离开的时机,要不就积极讨论,不要刚愎自用。
  “身在曹营心在汉”自己做不到,既然给了他这样堪称“艰苦”的环境,努力克服才是硬道理。
  果然,陈思燃还是想要说服顾夜宁,遵从节目组的安排。
  “但从没出过这样的先例,我听说,上一届三公排名倒数的两个组,也曾经和节目组沟通过舞台服装问题,但没有得到解决。”陈思燃说。
  他说的“听说”,必然是云上娱乐某些人脉得来的消息。
  顾夜宁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你说的情况,是以往的三公选曲,上中位圈都集中聚集在两三首歌里,现在《第二颗纽扣》,有我们,未来可能还会有更多的人。”
  他说的很现实,因为从目前的练习生排名来看,第二轮排名,可能有好几个练习生都会被淘汰,的确存在新人被补进来的情况。
  陈思燃沉默了。
  他不能否认。在选秀里,练习生的排名和背后撑腰的资本,就是筹码。
  但另一方面,他实在不愿意承认顾夜宁的想法有可操作性,之前几次舞台他都作为领导者存在,不太能忍受比他更有主见的人出现。
  当天晚上,被投票进《第二颗纽扣》的练习生陈展被节目组宣布退赛,和陈冰一样,他、史桐和孔岳三人离开得迅速且悄无声息。
  顾夜宁在浴室里练习微笑,反复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咧嘴,再收敛笑容,咧嘴,收敛笑容,循环往复。
  但笑容不像舞蹈,不是反复练习就能够熟练掌握动作,形成肌肉记忆的,他在自己的笑从僵硬逐渐变为尴尬之前,从浴室里出来,沮丧地捶了捶脑袋。
  “这么大个学霸,小心把脑袋捶笨了。”一只手从身后探出来,拉下了顾夜宁的胳膊。
  他回过头,看见房间的门是开着的,拉下他的手的是贺天心,正冲着他笑。
  “啊,你来了。”他有气无力打了个招呼。
  “他因为没被选进青睐的歌曲,已经郁闷很久了。”谢逅说。
  他又在,熨烫衣服。
  顾夜宁对此习以为常,甚至在经过走廊的时候,顺手把谢逅架在鼻梁上,因此蒙上了一层细细白雾的眼睛取了下来。
  谢逅被他吓了一跳,接下来的话卡在了嗓子眼。
  他瞪了顾夜宁一眼,低下头继续手里动作。
  贺天心搂着顾夜宁,一边观察他的表情,一边问:“那你的头发怎么办?要换个颜色吗?《第二颗纽扣》是校园曲吧?”
  顾夜宁说:“如果确定是这一组不会变化,我会联系公司,把银发染回黑色。”
  他的计划是三公发色在原有基础上进行变换,留发到可以扎起的程度,这样无论是《harder》、《修身大衣》还是《lucky friday》,都不影响计划中的发型,却没想到《第二颗纽扣》让这项计划中道崩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