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枚唇环也成了讨喜的配饰,被这笑容衬得乖巧可爱。
  顾夜宁:“……什么?”
  每间宿舍都自带一个可以晾晒衣服的小阳台,大约能容纳三四个人并肩站立。许多练习生会把行李箱摆在阳台,以免霸占了本就不算有余的室内空间。贺天心把自己的行李箱从阳台挪回房间,然后把顾夜宁带到了阳台。
  “你能教我跳舞吗?”贺天心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顾夜宁瞥了一眼还在矜矜业业工作的各个摄像头,把一句“我想回去睡觉”硬生生咽了下去:“……好。”
  下一秒面前这个又酷又拽皮肤爬满了纹身的帅哥就蹲了下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小小的录音笔摆在地上。
  他打开录音笔,顾夜宁听得快要吐出来的主题曲前奏悠然响起。
  贺天心蹲在地上仰着头,表情得意地说:“我今天练习的时候录下来了,你要不要?”
  “不用了,谢谢。”
  顾夜宁捂住胸口,遏制住一股条件反射的恶心感。
  距离宿舍楼大约百米距离的录制场地门外,寒风里一个头发被吹得蒲公英一样私下飞散的女孩小声尖叫着收回了手里的望远镜。
  “快来快来!我好像看到那边有个阳台上有人?”她招呼旁边和她一样裹着厚厚大衣的几个女孩过来看。
  收缩门外成群结队的足有几十个女孩,脚下还堆着各种装杂物的袋子和闪闪发光的灯牌。
  这些女孩在圈子里统称“站姐”,人手高级摄影器材,在选秀节目进行期间负责前线拍照,后期修图,在发布在专门的网站上宣传偶像,积累人气,并造福其他粉丝。部分“为爱发电”,部分提前“买股”。
  《星光熠熠》的国民度很高,热门选手更是不乏一飞冲天的高热度明星,这一季虽然还没开播,但她们大多在上一季已经有了经验,提前选定了这一届节目的那些所谓的大热选手,就专门等着为他们拍照发图,积累第一批粉丝了。
  她们来来去去的流动性挺大,有时候会有人带着热奶茶和食物回来,门口的保安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她们的存在,有时候还会笑着和她们说几句闲话,透露些无伤大雅的关于练习生或录制的小细节。
  也因此,她们擅自拿着望远镜偷窥宿舍楼的行为也被暂时默许了。
  “哪里哪里?”
  “那边是宿舍楼吧?”
  “那是几楼?谁知道他们现在的宿舍是怎么分配的?”
  女孩们叽叽喳喳说着话,突听背后插进来一句“之前看我家小锁的营业号发过入住vlog,他好像在四楼”。一个左手抓着灯牌,右臂挂着单反的高个子女孩儿也费力地挤了过来
  “小锁是谁?”
  “就是贺天心啦,他之前参加《说唱天王》的时候用的是英文名thorsson,索森,所以我们给他的爱称是小锁。”女孩儿说着,从之前的同伴手里接过望远镜,举起来冲着对方手指的方向努力地看了半晌,视野里黑洞洞的只能看见两个在阳台上一站一蹲两个模糊身影,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
  “看得见吗?”
  “是谁呀?”
  “他们怎么不开灯啊?”
  像是听见了她们的对话,房间的灯突然亮了,室内的灯光从内落在阳台那一方天地,原本模糊的人影在望远镜的镜头里也逐渐清晰。
  女孩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镜头里的人看了又看,直到原本半蹲着的人站了起来,而站着的那个人一边说着什么一边转向他。
  映在视网膜上的两张面孔,让她在短暂的几秒停滞之后,发出了一声惊喜的尖叫。
  贺天心突然抱住自己:“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顾夜宁四下看看,夜晚的宿舍楼寂静无人,大部分人应该还留在练习室没有回来。
  “你听错了吧。”
  贺天心嗫嚅着说:“但是我突然感觉背后一股凉意。”
  顾夜宁忍无可忍地说:“那是因为你就穿了个背心,现在都快零度了!”
  这大冬天的,在宿舍外大家都穿了厚重的羽绒服或者棉衣,贺天心可好,一件普通的背心松松垮垮吊在身上,不说能挡什么风,连他身上的纹身都遮不住,胸口的英文若隐若现但就是看不清写了什么,顾夜宁忍不住想多扫几眼。
  “你要看吗?”注意到他的目光,贺天心选择性跳过了前一个问题,扯了一把胸口不多的布料。
  顾夜宁凝神看了看,在对方光洁的小麦色肌理上横据着的哥特体文字,他需要偏过脸才能勉强辨认。
  “all or nothing?”他直接读了出来。
  “嗯,不过我把它翻译成“孤注一掷”,还设计了一下样式。”贺天心一边说一边注意看顾夜宁的表情,像是在等待一句夸奖。
  顾夜宁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土。”像是那种中二病时期会用笔写在本子里的东西。
  贺天心佯装生气转身就走,见顾夜宁没拉自己的意思,在屋内绕了一圈默默穿了个外套回来了。
  顾夜宁压根没注意到他自顾自演的这出戏,舒展了一下手臂,做出要示范的姿势:“我只跳一遍,跳完之后你要能跟上。”
  “一遍有点难,要不两遍吧……”
  “咔哒”。
  门在这时响了一声,站在阳台讨价还价的两个人同时一顿,扭头去看大门方向。那头正好有人开锁进来,钥匙挂在食指上漫不经心地转来转去,意识到屋内有人,下意识地先扯出个笑容来,那笑如同河面浮冰,不达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