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齐妃娘娘, 奴婢在那过得很好,就不必娘娘操心了。”安宁昭丝毫没有犹豫的拒绝了齐妃的一片心意。
齐妃松开了手,不然叹了一口气,说道:“想你当初因为你的宫女被贬为了官女子,没想到她现在却颇受恩宠,昨个皇上还在她那儿留宿一晚呢,也不知她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只是可怜了你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余光打量着安宁昭的神情,原本平和的面容,一下变得恼怒起来。
似乎是达到了目的,齐妃话题一转道:“罢了,这都是以前的事了,再过多纠结又能如何呢?你在年贵妃那也是件不错的差事,毕竟年贵妃可是恩宠常在的嫔妃,跟着她你不必吃苦。”
安宁昭收敛了几分脸上的怒气,对齐妃说:“是,齐妃娘娘说的对。”
“瞧你提着木桶,是准备去打水?既然如此,本宫也就不便久留你多说话了,赶紧忙你的事去吧,可别让年贵妃久等了。”齐妃体恤宽容她说。
“奴婢告退。”安宁昭拎着木桶,又行一礼,这才离去。
齐妃身边的大宫女,见安宁昭走远,不由得纳闷的问自家主子:“安官女子为何投靠年贵妃?要知道皇上虽然经常去翊坤宫但眼里只有年贵妃,她在年贵妃身边当差,皇上哪能瞧得见她?怕不是走错了一步棋。”
“她先前被皇上冷落两年,忍辱负重重获恩宠,这点算盘还是打得清楚的,说不定她留在年贵妃那儿,并非是单纯的为了恢复身份,或许有其他的原因。”齐妃缓步走着,淡淡的说道。
“其他的原因?恕奴婢愚钝想不出来。”大宫女依旧一脑袋的雾水。
“无碍,反正不会发生在本宫身上,看戏就成。”语毕,齐妃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狡黠的目光。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唤道:“齐妃娘娘!”
安宁昭神游天外的来到打水的地方,脑中皆是齐妃说采薇颇受皇上宠爱的话,自己落到今日这幅田地,还不是因为采薇爬了龙床勾引了皇上,才让皇上替她出头?凭什么她就可以深受皇上宠爱,而自己却成为了这副落魄模样?
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她双眼无神,往前行了两步,忽然腿脚一阵凉意。
她立刻醒过神来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两个宫女,低头一看,原来是她们打翻了水桶,倒在了自己身上。
一股憋屈与怒火充斥了整个胸膛,采薇欺负她,现在连宫女都欺负到她头上来了?!
“你们做什么?连个木桶都拿不好。”安宁昭拔高声量地说道。
湘莲认不出了她,慌张说:“安官女子,实在是对不起,要不拿帕子给您擦擦?”
说着就从袖中拿出来一块帕子,弯下身子想给安宁昭擦一擦水,只是被红蕊一下拽住了。
她弯下腰捡起已经倒出去半桶水的木桶,说:“安官女子,明明是你撞上来的,大伙都是亲眼所见,怎么反倒成了你受委屈?”
安宁昭转头看到一众排在自己身后的宫女们窃窃私语,顿感脸面上有些过不去,“胡说八道!分明是你们撞过来的!你们是哪宫的人?”
“延禧宫惠常在的宫女,”红蕊字字清晰的自报家门道,“若你不服,叫她们给你评评理。”
真是冤家路窄!
安宁昭一听是采薇身边的宫女,如此嚣张跋扈的与自己叫嚣,怒极反笑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如今她早已不是嫔妃的身份,红蕊并不胆怯的说:“你是在指自己品行不端吗?”
湘莲一看二人吵得越来越凶,不由得伤神,后头的人也越来越不耐烦了。
“你!”安宁昭怒瞪着红蕊,半晌用肩膀将她二人撞开,“让开!”带着怒气去前头取水。
红蕊揉着酸疼的肩膀还想接着说,却被湘莲拉住了手说:“时辰不早了红蕊姐姐,要是小主比我们先回去可就不好了。”
说罢,也不等她作出反应拉着人赶紧走。
安宁昭咬着牙打上来一桶水,忍着湿哒哒的腿裤与绣花鞋在众人目光各异中,昂首阔步离去。
*
采薇到了御花园才将白雪放下,捏了捏有些酸的胳膊,看着已经跑开去的白雪,笑容中掺杂着丝丝无奈。
——白雪真的越来越沉了。
如今倒是越来越像一个白团子,往前跑动的时候都像一颗白嫩嫩的汤圆。
看着满园的花色颜色不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香。
采薇步入亭中坐在美人靠上,休息片刻。
绿萼站在亭外远远看着白雪的动静,深吸了一口气说:“小主,这香味好闻,只可惜香味传到延禧宫淡的几乎闻不到。”
“是九里香。”采薇闻着这股熟悉的香味,想到她老家庭院前也栽种了一颗,随着自己年岁渐长树愈发庞大,只可惜看得次数越来越少。
家里的长辈很喜欢拿桂花去做一些桂花糕分给小辈吃。
想起这些,不由得怀念起那股人情味来。
微风袭过,花香似乎被吹淡了一些,桂花迎风落在了草坪上,星星点点。
她渐渐地沉浸在那段久远的回忆之中,双眼出神地盯着御花园里的九里香,忽而白雪的叫声将她唤了回来。
“汪汪汪!”白雪低声呜咽着,随即又高声喊叫,一边喊一边往凉亭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