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马常在哭红了双眼,可懋嫔没有半分心软。
  冷眼看着她,半晌懋嫔道:“这三个月你就好生想个明白吧!”
  她转身入隔间,懋嫔身边的贴身大宫女将马常在拉起来道:“小主起来吧。”
  两个宫女立马上前一左一右的搀扶住马常在的身子, 在宫女面前还是不能失了嫔妃的样子,她吸了吸鼻子,拿帕子拭去脸颊的泪水, 对着懋嫔的大宫女道:“懋嫔娘娘为我操心至此, 请代为转告一声保重身子。”
  “是奴婢一定将话带到,马小主请慢走。”大宫女目送着马常在离开宫殿, 转而进隔间去伺候懋嫔娘娘。
  隔间里的懋嫔单手支起抵着太阳穴,听到门咯吱被打开,才开口问:“回去了?”
  “是,马常在回去了,让奴婢转告娘娘保重身子。”大宫女上前换掉了已经凉下来的茶说道。
  懋嫔端起茶杯,散着热气的茶水扑上面,略有暖意,“最不让人省心的就是她。”
  不过,马常在以往可不会这般鲁莽出手,这次是为何?
  外头的天气渐渐暗下来,风雨欲来,马常在刚回到自己的住处外头便下起了雨,宫女端上一杯热茶,拿来热乎乎的鸡蛋替她敷眼睛。
  闭上眼的同时,马常在也在心底暗暗叹气一声,以往懋嫔身边跟着的人除了海贵人之外就是她,如今自己的位置渐渐被取代为惠常在,这让她如何能冷静?
  回想那日,她正巧看到内务府的人来收宣答应的贴身之物,头脑一热心生一计,便让宫女去买了一面帕子回来,待到深更半夜再丢入惠常在的屋中。
  事后她也后悔想找懋嫔娘娘坦白过,但到底心存侥幸,可没有想到皇上会介入此事。
  光是想起皇帝投来的目光,就足以令自己心慌意乱。
  三个月啊……马常在屏退宫女独自待在寝屋里,端着清茶的倒影看着自己。
  还未消肿的眼睛还有余红,看起来狼狈至极。
  采薇静思良久,始终没能清楚马常在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这时外头有人说话,听不真切,她起身走出隔间,看到绿萼拿着木盒走了进来,外头正下雨,掸了掸衣上的雨水走到采薇面前说:“小主,懋嫔娘娘的宫女过来说小主因为此事遭罪,特地拿了些补身子的人参过来。”
  说着,打开了木盒,里头是三根品相极好的人参,她抬眼往外看,懋嫔派来的宫女撑着伞往回走。
  “懋嫔娘娘有心了,好生放着吧。”采薇愈发觉得奇怪,总觉着马常在与懋嫔娘娘之间……或许有什么关系。
  可凭自己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采薇只好让绿萼红蕊二人去多打听打听延禧宫的事。
  此事告一段落,槿容便回翊坤宫去复命,将整件事向年贵妃说了一遍。
  年贵妃挑着眉颇感兴趣的听完,轻蔑的笑道:“这马常在的宫女胆子可真大。”
  “奴婢觉着此事是马常在指使宫女为之,懋嫔是在包庇马常在。”槿容说道。
  年贵妃有些诧异,问:“为何?”
  “娘娘可记得高常在被人诬陷向惠常在屋里投帕?高常在身边的宫女自认,怕不是因为已经患上天花的缘故,被懋嫔娘娘利用索性破罐子破摔,想将此事定论。”槿容边思虑边道。
  听她这么一说,年贵妃可就纳闷了,“懋嫔不是同那宫女相处甚好,怎的如今转过头来包庇个马常在?还为她造谎扯证。”
  “在惠常在未到延禧宫前,马常在与懋嫔娘娘关系不错。”懋嫔甚是喜欢去逛御花园,身边时常跟着两人,一人是海贵人另一人就是马常在,可惠常在出现后,她可是几次看到懋嫔只带着惠常在一人。
  说不定……有些原因在里头。
  “算了,不说也罢,听得本宫脑袋疼。”年贵妃轻蹙眉头揉了揉额角,罢了罢手起身。
  虽说皇帝忙着政事,但还是让下人去请太医到延禧宫走一趟,为采薇请平安脉。
  今日来的是章太医,他一脸疲惫身形消瘦了一些,将药箱放下拿出脉枕,嗓音略带沙哑道:“臣为小主把脉。”
  采薇将手放上,手指触到肌肤时有些凉意,章太医抿着唇半敛的眼中带着血丝。
  “章太医似乎……没怎么休息好。”采薇忽而道。
  “臣无睡意,”章太医收回手,转身打开药箱,将压在最上面的书籍放在桌上,拿出下头的纸笔书写药方,“小主虽无大碍,但体弱偏寒,臣为小主开一副治寒药方。”
  “有劳太医了。”那本书籍被翻过许多次,边角都已经卷起来了,实在令她好奇,便瞧了一眼,只是这一眼便瞧见封面写着记录天花疫苗这几个字。
  她不禁愣了一下,还未等反应过来,章太医便将书籍收了回去。
  他拿起药箱,起身要走道:“臣先走了。”
  “慢着!”采薇猛地站起身,将三人都惊了一下,红蕊本来还拿着纸张细细的看上头几味中药,一下子就被吸引了目光。
  章太医眼神中带着疑惑,问:“小主可还有事?”
  采薇思忖,抿了抿唇道:“我实在怕天花,听说被天花感染后好几日才会出现症状,近几日就劳烦章太医每日过来给我请个平安脉。”
  章太医闻言想了想,半晌点头道:“那臣明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