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很安静,那细雨带来的雾愈发地大,照夜在谷为先营帐外巡逻,见花儿从营帐走出,朝遥远的白栖岭那里走去,就要上前阻拦。他刚迈出一步就听谷为先咳了一声:“照夜,你帮我倒点水来。”
少将军有命,照夜不得不去,赶忙进去倒水,却听谷为先说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需多言。”
“可…”
“女子的花期有几年?她眼看着十八了,知晓自己在做什么。行军打仗之人,最难遇的就是这等风月之事,何况二人又两情相悦。你此时上前百般阻拦,虽是好意,却也折煞了他们的心意。”
“是。”
照夜一心惦记花儿妹妹,又觉得少将军言之有理,于是站在少将军营帐外,哪里也不去,却听谷为先隐隐叹了口气。少将军几乎从不叹气,二人游过额远河差点葬身河中之时他也没叹气。照夜不知他此时为何有了烦心事,只当这额远河复杂焦灼的形势令少将军心烦。
阿勒楚的到来,更是令谷家军雪上加霜。照夜听说少将军曾与阿勒楚有过一战,那阿勒楚不仅骁勇,亦是绝顶聪明,比其他鞑靼王爷厉害不知多少。
细雨打湿了照夜的铠甲,他抬头看向漆黑的远方,不知衔蝉此刻在做什么。再收回眼,雾气皑皑,已看不到花儿的行踪了。
她正打开白栖岭的营帐,听到里面的人依稀睡了,就拿起他的水囊为他取水。此刻有些后悔自己顽劣,那呕吐可是不舒服。于是拿出一块方巾,就着些微的光亮在他脸上比划。指尖被露水打凉,触到他脸颊之上冰凉凉。他下意识伸手握住,含糊道:“好凉。”
“帮你暖暖。”
花儿小声笑着:“不用。”他却拉着他的手送到他脖颈上贴着。那掌心贴着的是他脖颈之上蓬勃跳着的血管,一跳、一跳,不输那老虎的心跳。花儿想,白二爷本来就是老虎。她原本想抽走的手,也因着这样的跳动而停止撤退。
白栖岭喝了些酒,又被这带着瘴气的雾迷惑了,他的脸颊滚烫,花儿忍不住用自己凉凉的小脸贴着他的脸,他侧过脸去咬她脸蛋儿,她笑着躲开,却被他猛然拉过去。
混沌中的白二爷翻了个身,将她带到身下,营帐也随之而动,凹处积的水哗啦啦漾开去。他的理智几乎烟消云散,却知道眼前的人是花儿。埋首到她颈间,鼻尖拱着,闻到她清泉一样的味道,如此好闻。
“花儿。”他含糊叫了声,咬住她小小的耳垂,她喘了声,手贴住他心口。
花儿也不知是该拒还是该迎,她总觉得这并非好时机,可她也不知何时就是好时机了。她只是记得她看到那封信时,骂白栖岭是登徒浪子、骂他脑子里都是脏污的玩意儿,可她一个人的时候,就想起受伤到他抱着她,在那张小小的床上,比什么春光都要好。她想他,那时怪他们都没有翅膀,展翅就能到想念人的身边,耳鬓厮磨多么多么好。而此刻他就在身边,她反倒怕了。
一怕他还有别人,不能说不能提的人;一怕他如她一般什么都不懂,往后想起再后悔。
她捧着白栖岭的脸,原本是想推他,听到他喃喃唤她名字,像一个魔咒,于是仰头吻住了他。
唇舌相接之间所有克制都无用了,白栖岭猛然开始啃咬她,她坦然受之了。手钻进他衣襟,贴在他肌肤之上,好烫,他怎么这么烫,而她为何这么冷?
他还有一处更烫,花儿记得,于是去寻,凉凉的指尖越过衣裳屏障,最终贴住。
白栖岭猛地拱起,看着她。她微微一握,问他:“是这样吗?白二爷的梦里,是这样吗?”
他的呼吸烫在她细细的脖子上,喉咙里发出一声像野兽一样的声响,那么好听,花儿喜欢。于是又轻旋,问他:“二爷想的是这个吗?”
行军之时听得的那些此刻全然派上了用场,那些战士说这是男人的命门,握之、揉之、旋之、吮之,饶你是铮铮铁骨也要丢盔卸甲。他们还说了许多旁的,以为走在远处的花儿听不见,甚至还压低声音,但花儿也听得一二。
她原本听者无心,在看到白栖岭画的东西之后又有了心。她思忖再见他之时要试上一试,看看那些人究竟是真是假。
用力握一下,察觉到他整个人都紧绷了,于是也咬他耳朵,小小的软嫩的舌尖舔一下,察觉到他横在她身后的手更加用力,要将她嵌到身体里似的。
她故意抽手,原本是为逗他,却不料他沉下身去。那薄薄的布料怎隔得住他的巨物,花儿喘了声、拍打他。
这雾越下越大,白栖岭已不知今夕何夕,他只觉得自己压着一个小小的人儿,尚存的理智告诉他这小人儿一碰就碎了。他不敢用力,却学她一样,那只手绕过薄薄的衣料,最终浸在沼泽里。
轻触一下,她就缩起身子,呼吸急了。
“是这吗?”白栖岭带着鼻音问她,声音很低,她听到了,轻轻点头。
白栖岭如此爱她这般模样,从不刻意逃避,喜欢就迎上来,譬如此刻,她迎上来,要他的手快些。她泣着说:“二爷,我难受。”
白栖岭不懂她为何难受,他也将平日听来的污言秽语思索透了,便依着她的声响动,问她:“要这个吗?”
她轻叫一声,紧紧揽着他脖子,她觉得她自己好像空了似的,急于求一个完整。外头的雾愈发地大了,花儿知晓自己今夜也逃不过这雾了。她只想在尚有一丝清醒的时候抱紧他、再抱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