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病了’这句话如同一阵狂风刮过幼嫩的树芽般,让刚刚好起来并对今后的生活充满了美好憧憬的难民们再一次陷入了绝望。在这里‘病’就意味着被传染了瘟疫,更意味着死亡。所以,谁都怕生‘病’,谁也不敢‘病’。
说来也巧,夜枭病倒的第二天,办采购的李一修就赶了回来,心急火燎的冲进了大棚屋,‘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大门,门上醒目的贴着一张告示:红叶商铺老板夜枭突然生病,在不明病因的情况下除了随身保镖汤爱雨之外,任何人不得入内探望,并需远离此屋一百米之外,违反者删除录用为红叶员工的机会,剥夺现在享受的待遇。
在夜枭的房间内除了刚到的李一修外,还有汤爱雨和最听从命令也敢反抗命令的莫城。李一修进入夜枭的房间,二话不说也毫无避忌的就替已经陷入了昏迷的夜枭把起脉来,房间里静得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
莫城紧张的看着李一修,满脸都是焦虑,而汤爱雨则是毫无表情,只是呼吸断断续续好像随时会停止似的,深邃的双眸显得的有些扭曲,紧握的拳头由于血液不畅而显得发白。
良久,李一修在为夜枭做了全面检查之后,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欣喜的说道:“没事,没事,夜枭只是染上了风寒,由于来的凶猛又没有及时服葯才会变得如此严重,你们放心吧,我李一修可以用项上人头保证,十天之后一定还你们一个活蹦乱跳的夜枭。”
李一修的话就如同琼浆玉液般滋润着汤爱雨几近枯竭停止跳动的心,抚顺了扭曲的眼神,也掰开了紧握的拳头。莫城则是由焦虑变成了狂喜,紧紧握着李一修的手感谢不已。
李一修诊断的结果很快的传遍了沙阳州,绝望了的难民们又燃起了希望。
高烧若是在现代打几瓶点滴也就没事了,可在古代就完全相反了,中葯虽然神奇却是葯效很慢,服了葯的夜枭在第二天就醒了,醒了的结果却是一日三餐都要面对那令她反感厌恶的中葯。
“小姐,喝葯了。”重回夜枭身边的郎春香高兴的端着碗葯进来了。
“我喝葯,你很高兴嘛!”夜枭看着喜形于色的郎春香,调侃道。
“那是当然,我家小姐福大命大化险为夷了,我怎能不高兴了,前几天莫城死活不让我靠近您,我急得差点都要动手打人了。”
“噢!你打得过莫城吗?”
“哼,打不过也会在他脸上留下几条抓痕来,喝葯了,不然凉了葯效就淡了。”
“放那儿吧我等会儿再喝。”夜枭皱着秀眉道,懒散的靠坐在床上逗弄着手里的小狐貂,丝毫没有想要喝葯的举动。
“小姐。”郎春香为难的看着夜枭,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莫城进来了,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夜枭的额头:“夜雨,好点了吗?”
“嗯,我已经好很多了。”夜枭微笑着说道,她醒来之后就知道了莫城和汤爱雨一直日夜不休的守在自己身边,虽然莫城违反了自己在门上贴的告示,夜枭却拿他没则,就像他坚持叫她夜雨一样。
看着气色逐渐恢复的夜枭,莫城心里着实踏实了不少。想起前几天那种仿佛就要失去她的痛苦感觉,也不管郎春香就在身边,难掩激动的抱住了夜枭,将头埋进了她的肩头。
“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吗?告诉姐,看姐能不能帮你呀?”夜枭轻拍着莫城的背部关心的问。
听到这里,莫城猛的抬头离开了夜枭的肩,受伤的看着夜枭:“你为什么还要把我当成弟弟看待,这就是你的答复吗?”
“我我。”夜枭有些手足无措,她总是不自觉的把莫城当做弟弟对待,不想伤害他可还是在无形之中伤害了他。
满脸病容又无措的夜枭触动了莫城心底的柔软,眼中的伤感慢慢退去,柔声的说道:“夜雨,是我不好,我不该在你生病的时候谈起这个问题葯快凉了,喝了它吧。”莫城将冒着微弱热气的葯送到了夜枭的嘴边。
这回夜枭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女孩一样,毫无怨言乖乖的喝尽了碗里的葯。
夜枭难得的顺从听话,让莫城露出了少有的笑容,一旁的郎春香也是掩嘴偷笑。
“你好好休息,我等会儿再来。”莫城道。
“嗯”
夜枭在莫城走后,对也正准备离开的郎春香问道:“春香,今天怎么没见哑巴了?”
“小姐,我也没看见他,不知道他去那儿了。”
“哦”
“小姐,我也出去了,你再好好睡一觉吧。”
“嗯”夜枭心不在焉的答道。
郎春香了然的看了一眼夜枭,同是女人又怎会看不出夜枭对莫城和汤爱雨两人有着不一样的感情了,无奈的摇摇头,随手轻带上了房门。
“源灏别走”夜枭急切的呼喊着,可是堂源灏拉着孙莺依然头也不回的走了,突然汤爱雨也牵着一个女人出现在了夜枭的面前。
“哑巴,你也要离开我了吗?”
汤爱雨点点头,也毫不留恋的走了,任凭夜枭怎样哀求和呼喊,都不能将他们留下,留下的只有夜枭自己的放声大哭,仿佛天地之间就只剩下孤孤单单的自己。
朦胧之间,夜枭感觉自己的额头正在被人轻轻擦拭着,奋力睁开双眼,汤爱雨的身影映入了眼帘。
“哑巴”躺着的夜枭猛的坐起,如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般,死死的抱住了汤爱雨。
汤爱雨一怔之后,也紧紧抱住了浑身有些颤抖的夜枭。
汤爱雨温暖的体温,身上淡淡的檀香,渐渐稳定了夜枭急速跳动的心,让夜枭从惊慌中慢慢走了出来,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