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珩把他拉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
双手抱着余景,侧脸枕在他的肩上。
“我妈做了好吃的,中午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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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余景去了趟连珩父母那。
其实和连珩分开之后,余景并不是跟连父连母也断了联系。
偶尔节日的问好,连母也会关心余景的生活。
不知道是不是连珩特地叮嘱,他们并没插手连珩与余景的事情,哪怕在那几个月隐约发觉了不对,也没有提及相关事情。
这样余景这次的拜访相对而言比较放松。
午饭非常丰盛,大家七嘴八舌说着最近的工作日常。
或许是吃饭时尽量避开那些乌七八糟的案子,又或许是怕父母跟着担心,连珩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吐槽了单位的食堂越来越难吃。
饭后,两人回房。
余景坐在地上,把他那两大箱东西翻出来简单整理了一下。
挑了些还能用的和有纪念意义的带走,剩下那些破烂就继续推进床底。
“我校服呢?”余景突然想起这么一茬事情,“你不会真的——”
他微微眯起眼睛,后半句话懂得都懂。
“在我家衣柜里,”连珩大方回答,委婉承认,“说实话,我也没用几次……”
余景赶紧捂住他的嘴。
连珩笑着,握住余景手腕,在掌心留下一吻。
“你要就还给你,怎么样?跟我回家拿?”
余景隐约觉得自己去了就出不了门了。
“不做什么,”连珩低头捏捏余景的指尖,“真的。”
他也不是什么精虫上脑的洪水猛兽,那种事情单一人舒服不算舒服。
心理接受和生理接受互相独立,连珩理解。
如果余景还是不太能接受,那他们就慢慢来,不着急。
“我只是想让你回去,那也是你的家,以后我们吵架了,我滚。你把我的东西全都扔出去,等你气消了,我再回去。”
一段话把余景给听笑了。
“等吵架的时候你就不这么说了。”
连珩像是不知道如何反驳,停了两秒,憋出一句:“我不跟你吵架。”
“真的?”
“真的。”
他辛辛苦苦才把余景哄到手,用来吵架也太可惜了。
“如果意见不和呢?”
“听你的。”
余景一挑眉:“嗯?”
连珩思考片刻:“沟通。”
说完两人都笑了。
原本不过是随口闲聊,余景觉得他和连珩才和好没几天,最起码近半年都不会有太剧烈的争吵。
可说什么来什么,不过是几小时后的下午,他们就迎来一场比较尖锐的矛盾。
事情起因是对门的余安过来找哥哥玩。
大概是授了父母的意,晚饭前想让余景跟他一起回家吃饭。
至于连珩,没提。
余景不是很想去。
但连珩建议他去。
到底是血亲,没必要闹得那么僵。
即便真的不在意那点亲情,也不能确保以后自己的身体没有个万一。
连珩见过太多生死一线的事情,他不想那些发生在余景身上。
“我陪你去。”连珩用手肘戳戳他。
余景没好气道:“让你去了吗?”
“我脸皮厚,”连珩大言不惭,“叔叔阿姨看着我长大的,他们总不会临着饭店把我赶出来吧?放心,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爸妈还住在着呢,不会的。”
余景也知道那不至于,他妈妈还好说,关键是他爸,指不定夹枪带棒话中有话,听得人这不是滋味。
“让我感受感受,”连珩推着余景,“我也想见父母。”
余景笑骂:“你真是……还有人赶着趟去遭罪的。”
“这不是在和你沟通?我没经历过,所以有点想去,你如果实在不想,那就缓一缓吧。”
祁炎走过的路他也想走,想把过去的事情全部覆盖过去,管他好事坏事。
不过如果余景实在不想去,那也就——
“那就去吧。”
事情过了这么久,余母三番五次示好,在连珩父母面前估摸着也诉了不少的苦。
他们这貌不合神也离的一家子,能相安无事最好,不能的话趁早了了这个念头。
余景还是跟安安一起回了家。
连珩提了几箱礼品,该有的形式还是得有。
余母连忙过来迎接,看向连珩时目光略有僵硬,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了下去。
反而是余父,坐在沙发上没有迎接,也没有说话,跟座泰山似的,无视两人看他的电视。
这样最好,余景也省得搭理对方。
他去了余安的卧室,连珩则留在了客厅。
房间里家具大多没变,书桌还是靠窗,只是窗子已经从外面用铝材焊严实,再也出不去了。
余景站在那里往外看了好一会儿。
自从这个房间易主后,他似乎是第一次进来。
以前不敢,也不想。
现在看开了,才明白“舍弃”是残忍,“不舍”亦是。
他舍不得父母,也舍不得祁炎。
强行把互不相容的两边凑在一起,最后只能三方一起痛苦。
什么都想要就是贪,贪到最后只会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