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祁炎?还是怪自己。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无论是余景、祁炎,又或者自己,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他们没有赢者,只有失败后的两人跌跌撞撞、互相搀扶着走过一段路。
房间陷入沉默,谁都没有吭声。
连珩一直盯着天花板,直到眼睛有些累了,也以为余景已经睡了。
可突然,余景开了口:“我和你说说我做了什么噩梦吧。”
他将梦境简单说了一遍,停在倒计时后父母进卧室之前,然后问连珩:“小珩,如果是这样,你会怎么办?”
等到差不多年纪找个人结婚生子,还是就这么站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门外,等那一班永远无人的电梯?
许久的无言,连珩侧身搂住余景。
“不知道。”
或许是这个梦太过真实,真实到让连珩难以接受。
他把腿压着余景的腿,整个人都靠过去,紧紧地抱着对方。
“我后悔了,”他小声嘀咕着,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来,有些委屈,“早知道不问了。”
余景笑了笑,抬手摸摸他的头发:“还没说完。”
还好,梦境的最后和现实接轨。
他打开了那扇门,看见了连珩。
“刚醒的时候我在想,如果我父母足够开明,我和祁炎这样是不是挺好。”
话音刚落,箍在他身侧的手臂骤然收紧。
余景似乎能听到连珩咬紧牙关的声音。
他拍拍对方的手臂,安慰道:“但我又想,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小珩要怎么办呢?”
我们小珩。
连珩鼻根一酸。
“以前我过不去祁炎出轨这个坎,一想到就很难受,很不理解。但现在呢,也慢慢看开了。因为如果他不做错事情,我根本看不见你。”
他太心疼连珩了,实在舍不得抛下对方去想另一种“如果”。
现在的余景没办法去心安理得地去过自己幸福的人生,又或者说,没有连珩,不算幸福。
“我这个人比较懒,喜欢保持现状。对于一段关系,不喜欢结束,也不喜欢开始。”
“最初和你在一起的确是因为一些其他原因,但是小珩,现在不是了。”
余景推推连珩,两人分开一些距离。
他们抵着额头,互相看着彼此。
月光清亮,仿佛在眸中投下一片银河。
余景有些羞于开口,清了清嗓子:“我……”
“余景,”连珩突然打断他的话,“如果没有祁炎,也没有我,你会是什么样的?”
这回轮到余景懵逼。
他想了想,脑子里虽然有一个大概的轮廓,但也没必要说出来了。
“想这些没意义。”
遗憾的事反反复复想太多,人就容易抑郁。
倒不如专注当下,放眼未来。
“你一定是一个在你感兴趣的领域里非常优秀的人。”
余景微怔。
连珩笑着,抚摸着他的侧脸:“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优秀的。”
-
后几天,余景和连珩辗转几处,最后还是去了海边。
正值暑假,前来游玩的人非常多。
他们踩在沙滩上,感受着海浪冲洗小腿。
余景抬眼看向茫茫大海,海面波光粼粼,折射出耀眼的星点。
不似夜晚冰冷,海水也会被太阳晒得发烫。
连珩牵着他的手。
余景反握回去。
“真好,我还活着。”
他看向连珩,迎着对方温柔的目光。
“嗯,好好活着。”
-
回家后已经八月份,余景找了趟徐扬,本想关心关心他的学费问题,却没想到将近两个多月,这小子竟然都已经快把第一学期的学费给挣回来了。
不过他还是选择了贷款,手里捏着点存款心里也踏实一点。
小孩终于走上了正道,而且还走得挺好。
余景心情不错,回家后给归归开了个罐头。
连珩把人抱去沙发上,橡皮糖似的黏着他:“遇到什么高兴事了?”
余景把徐扬的事说给他听。
“哼,”连珩撇撇嘴,“我大学不比他强?”
余景乐了:“你多大啊,这点醋也要吃?”
连珩在他脖子上胡乱亲了几口:“就吃。”
两人闹成一团。
“明天我上班去了。”
连珩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余景收了收脸上的笑:“这么突然?”
“不突然,”连珩抱着他,“半个多月前就通知了,我一直没告诉你。”
他们实在太忙了,绑架案之后一大堆的事情连珩都没有参与。
上头这算是把婚假都给他算上了,这么长的休假实属不易。
“行,”余景也不是多黏人,“去就去吧,注意安全。”
连珩“嗯”了一声,把余景抱得更紧。
余景笑道:“这么舍不得?不如辞了工作在家吃软饭吧!”
“想啊,”连珩喃喃着,“被你拴在家里,跟归归一样,什么也不做,等你回来。”
“哎!”余景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什么变态一样。”
连珩也笑了:“余景,我爱你。”
余景没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感性是怎么回事,但是连珩既然都说了,他也不好继续在那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