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景表示理解,但掩盖不了失落。
草莓蛋糕过了夜就没那么好吃了,不过这也不是很重要。
连珩那边很是安静,听不见一点背景音,应该特地找了个地方跟他打电话。
余景怕他身边没人不安全,不太想跟他多说。
“没关系,我现在特别安全。”
连珩不愿意挂电话。
他现在似乎很闲,没完没了地和余景煲电话粥,说着这几天遇到的琐事。
“连队?”
突然,余景听见话筒那边响起一道男声,音量不是很大,但因为环境足够安静而显得格外清晰。
“医生在找——”
电话被直接挂断了。
刺耳的忙音响起,余景有那么一瞬间的发懵。
两秒后,等他反应过来那句被掐掉后半句的话的内容时,连珩的信息也一并发了过来。
连珩:我在医院有工作。
如果刚才那通电话没有被直接挂断,余景或许还是信的。
但是连珩做贼心虚在先,他就不得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余景:地址。
连珩:太晚了,你一个人不要出门。
余景:发过来。
第69章
可能是连珩前两次进医院给余景的冲击太大,导致他这次匆匆赶到医院、看见连珩除了脖子上挂了条手臂之外全须全尾地站在那儿时,竟然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折了条胳膊。
然而这个念头在他脑子里刚冒出来一秒,又被余景飞快按了下去。
胳膊断了!好什么好?!
还骗他说在医院工作,这是哪门子工作?
余景脸黑得很明显。
连珩从挂完电话就悬着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死了,那么好脾气的余景竟然被他惹生气了。
“余、余景……”
有点紧张,一开口都变结巴了。
连珩咽了口唾沫,拉拉余景衣袖,临时换了个称呼。
“哥,别生气。”
余景抿了下唇,按下自己的本就不多的怒火。
他是担心,现在多了点后怕,虽然相比于前几次伤得不重,但那只命途多舛的手臂已经不能再继续这样造作下去了。
“伤得重不重?”
不开口不知道,一开口吓一跳。
余景的嗓音沙哑无比,大概是停了车一路跑过来的,迎着夜风喝了几大口,单这几个字说出来就惹得嗓子一阵发痒,没忍住咳了出来。
连珩立刻警觉,攥住他的指尖:“你穿的好少,是不是要感冒?”
余景身上只套了件单薄的衬衫,白天他在家里热得还得撸起袖子,到了晚上就有点扛不住这昼夜温差。
好在医院里常年恒温,他现在也不至于太冷。
“还好,”余景哑着声音,也一并攥住连珩的手,扣住他的手臂,把人转了个面向,上下仔细检查了一番,“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
原地转了个圈,连珩一开始还不知道为什么。
直到听见余景问了这么一句,这才恍然大悟,直接笑了出来。
“没有,这就是崴着骨头了,小伤,不严重。”
余景当没听见这话,还是在连珩的手腕关节处找到了几处比较严重的擦伤。
“皮外伤,不严重。”
创口几乎都被纱布贴上了,但仍然还保留一些边边角角没有被覆盖,周遭皮肤上染着碘伏的深棕,能想象的到受伤与清创时剧烈的疼痛。
对于连珩来说,或许这些早就习惯了。
可对于余景来说,他仿佛是第一次这样直观的感受到心疼,那种从心底传来的钝痛腐蚀着他的五脏六腑,挤压着气管咽喉,连呼吸都变得不顺。
倒不如真真切切的疼,疼在他的身上要痛快一点。
“哥?”
余景听见连珩轻轻喊了他一声。
他回过神来。
抬眼看向对方,努力压下去喉间的哽咽。
可连珩却屈起指节,蹭蹭他的眼下。
“眼睛红了。”
余景抿了下唇。
“我不该骗你,”连珩把手收回来,老实承认错误,“我只是怕你担心。”
他这次伤的的确不重,手臂都没打石膏,只是用支架固定了一下。
顶多两三天,咬咬牙明天就能拆了,到时候再回家去,余景连知道都不用知道。
他本来是这样计划的。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才会担心。”
明确的受伤好过未知的隐瞒,虽然肯定会心疼,但完全可以避免掉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
“我知道了,”连珩耷拉着脑袋,小声道,“我错了,以后都告诉你行不行?”
余景根本扛不住连珩这么跟他说话,再加上对方是个病号,根本不能说出半个“不”字出来。
然而,没等他表态,却突然听见走廊的转角处有几声细微的声响。
连珩当即拉着余景往这一层的楼梯口走去,嘴里还不忘絮絮叨叨地念着:“威严都没了,小崽子们背地里要笑我了。”
余景回头下头,这才看见互相推搡着的连珩的同事们,也不知道听了多少的墙角。
他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你一直都知道他们在吗?”
“知道啊,”连珩无奈道,“可你不是生气吗?我哪敢动啊。”
这下换余景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