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不习惯太过引人注目,除了日常穿衣也不带什么装饰品,这个耳钉算是有点超纲了,虽然得到了夸赞,但还是有点接受无能。
不过连珩倒挺满意,趁机摸摸他的耳朵:“我的。”
余景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说的是那颗耳钉还是那只耳朵。
“下不为例。”他脸上有点烧得慌。
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去搞这些小年轻倒腾的东西。
连珩也打了一个,在右边耳朵。
没啥意义,单纯和余景凑齐一左一右。
虽然也有一点儿特殊的原因……
连珩偏过视线,看身边红着耳朵的余景,觉得自己也可以适当出柜了。
“新年有想好去哪吗?”连珩笑着问。
“啊……”余景迟疑片刻,“还没有。”
年关将至,他最近也在想这个问题。
自己父母那儿是肯定去不了了,连珩家如果要一起过年的话,他或许还得找个房子搬出来。
“我爸妈邀请你一起过年。”
猝不及防一句话,余景脚步一顿。
“什么?”
“我爸妈,”连珩似乎早就料想余景会有这样的反应,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告诉他,“如果你觉得去我爸妈那儿有些尴尬,我爸妈就过来我们家。”
一个“我们家”又把余景听的一愣。
“怎么样都好,看你的意思。”
余景回过神来,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这样好吗?”
“你是我男朋友,一起过年有哪里不好?”
好像是这么个理。
可余景仍觉得不对。
“我们才在一起不到一星期……”
“可我都认识你二十八年了。”
余景愣怔地看着连珩,片刻后垂下目光,到底是不去反驳了。
“是啊,”他数着地板,一步步往前看,“都二十八年了。”
人生一眨眼就过去了这么久,兜兜转转,还是回到最初处。
“害怕了?”连珩微微探着身,看他的脸。
余景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别说,还真有一点……”
-
临近年关,余景和连珩一起去了趟连珩父母家。
还是那栋小楼,出了电梯,余景依旧下意识看向左边。
房门紧闭,应是照例回老家祭祖。
虽然从余景十八岁那年开始,他的父母就没再带他回去过,可无论过了多久,只要想到这件事还是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塞。
好在,这并不是一记闭门羹。
“哎哟,你们可来了!”
对门家里,连母从厨房一路小跑过来,脸上挂满藏不住喜气。
“饭菜都摆了一桌,再不来的话可都要凉了。”
“辛苦老妈!”连珩放下手上拎着的东西,十分殷勤地凑上去给自己妈妈捏了捏肩膀,“做的什么好吃的呀?我在楼下可就闻到了。”
“你生了个狗鼻子?别在这里哄我。”连母笑着,又看向余景,“你穿那么少冷不冷呀?鼻子都冻红了。小珩你看你,也不知道出门给加条围巾。”
“我错了我错了,”连珩立刻顺梯子打滚,把话接过来,“下次给他裹一个大棉袄,捂得结结实实过来。”
连母揶揄着地打趣,让原本还有些局促地余景稍微放下一点心来。
他揉揉鼻子,也笑着说:“穿了厚秋衣,不冷。就是早上风有点大,等中午太阳出来就好了。”
三人在玄关说说笑笑挤做一团,还是连父围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探出半个身子:“都进屋里啊,开着门不嫌冷?”
连母这才连忙应了几声“是是是”,把早就准备好的棉拖鞋拿给余景。
和连珩同样的款式,只是颜色一灰一棕。
“新鞋,”连珩用手肘戳了戳余景,“沾了你的光。”
余景“哎”了一声:“平时也没少你一双鞋穿。”
这不算是正式会面,但余景大包小包还是把礼数做足。
一顿饭吃着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让人紧张,毕竟对方不仅仅是连珩的父母,还是看着余景长大的亲人。
他们饭后收拾碗筷,被大人们推出厨房。
像往常一样去到卧室里,门一关,再去折腾自己的事。
“我好久没来你房间了。”余景看着连珩窗边熟悉的深蓝色窗帘发出感叹。
连珩从身后抱住余景,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才发现?”
何止“好久”,那是“很久很久”。
“以前也不常来,”余景驮着背上的大家伙,一步一步挪到书桌旁,“除非你被阿姨揍了,躲房间里不出来。”
书桌还是那个书桌,书柜还是那个书柜。
床铺似乎换成了大一点,虽然没连珩家里那个大,但躺他们两个还是绰绰有余。
“这桌子你坐着矮了吧?”
余景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摆着的相框,上面是余景的大学毕业照,和几个同学一起穿着警服,在校门口拍的。
右下角有日期,余景拿到眼下,细细地看着。
相比于其他几个嘴丫子快要咧到太阳穴的开朗显眼包,连珩在其中倒是稳重了不少。
他的眼底略带笑容,看起来开心程度和其他人并不是一个等级。
“你好像不开心。”余景指着照片,扭头看向连珩。